为此娘子加急传信与宝明阿尚,想要请他来恪王府小住。齐恪虽不知就里、只得了个,“毕竟有过前事,请阿尚来我们都能安心些”之说,然怎会不解这“安心”事关他妻儿两条性命,而他总抛不开“根源还在刘赫”之想,却又不愿印证不想断其究竟,因此倒比娘子跟盼着宝明阿尚能早日前来,一解忧患。
然在娘子与齐恪望穿秋水般等待后,等来的却只有宝明阿尚的一封书信。不能得见其字的齐恪只能不停地问着紧蹙眉间的娘子“如何?”,急得如履炭火般团团乱转。娘子在良久不语之后,只将书信交予了齐恪。齐恪一目十行地看完才知自己之前所料不错,那纠缠盛馥母子的“怨魂”并未彻底离去,一直徜徉在盛馥识海心田。而宝明阿尚竟在书信中道:如今已不妨事!孩儿出生之日就可化去九成之劫,至双月前回云城,贫道可保孩儿双月那日旧孽之怨悉数退散!
“宝明阿尚不打诳语!他既说不妨就定是不妨!尔永莫怪我之前隐瞒不曾全然相告,尔永当信我一心只想你们夫妻喜乐,为的是不要节外生枝!”彼时娘子这般与齐恪说道。
“孤知母亲心意,故以无气可生!”彼时齐恪这般应答。他确是不曾生气动怒,因他看见了宝明阿尚信中的“明光”--“旧孽之怨悉数退散”!他不曾追问娘子“旧孽之怨”是所为何来或又果真是与刘赫牵扯,因他不想再陷入并不可溯的轶事中作茧自缚--旧日已诶,唯有明日可追!
就在这般既应安心又不能安心的心绪之下,恪王府终于在八月十二迎来了世子--这与母亲同日却不同时辰的孩儿足足折腾了十几个时辰才能降生,被齐恪抱住时不哭不闹、只睁着一双黑漆漆的大眼黏着父王不放,看得齐恪鼻酸眼涩,顿时热泪长流......
“享儿!”齐恪无比爱惜地轻念了一声,“你二舅说此名甚俗且意多不妥。然孤所期的除却你能享尽父母疼惜、人间温情外,更有‘克享天心、受天明命’之意......若天意使你不成栋梁之才,那便顺天而为,只做一个贤良之人、一生安乐也是大享!”
忽然一阵江风掠过,齐恪但觉面颊清凉。他抚指而上才察自己已又是泪痕遍布,更催起了思儿心火如焚,一时间只想“管是何事,孤再不办,只等回去再议!”
心意既定,齐恪就再不想在江边徜徉。然他正待迈步却觉异常,忍不得抬头望天,又生出疑惑重重......
“此天象是为何意?!”齐恪自忖来此已是良久,不解为何却不见日光渐炽,人声渐沸......他按捺住就要生出的惊惶回眸转首去看那街巷、码头,暗思此刻其间总该有三两之人或行或驻--然入目之景依旧是杳无生气、阒无一人!
须臾间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游走在齐恪身畔。那几缕氤氲间穿出的光芒似乎也失了仅有的一点点温热、瞬息幻化成冰刃正像他插面而来.......
“这是何处?这定不是云城江边!孤为何在此?难道孤是在梦中?”被骇得愈发局蹐不安的齐恪竭力而喝,“若是梦!醒来!孤要醒来!梅素,唤孤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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