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非男儿之身因此并无匹夫之勇可逞!”盛馥终于像模像样地说了句“人话”、神情也不再似方才那般无痕无迹。
“休得废话!我明日便启程归去,莫要多言!”
“你归去之后呢?去面见至尊?见了如何?说些什么?可能有个说法与至尊道‘我知殿下在哪处’?既不能,是去哭?去闹?还是要去与至尊道‘我一人做事一人担,莫要牵连盛家与垂伯’?可知非但莫名更是可笑?!”
“若真是至尊......如今此事也并不是因为王妃娘娘而起,而是意全在我们盛家!因此是否撇清都是一般无二,王妃一贯睿智之人怎么连此理都断不分明?”
“还要将享儿过继于二郎?疯婆你倒是想得美好!”盛为嚷到“兴起”就在水榭中不停打圈疾走,藉此排遣着焦灼。
“纵然你以为齐尔永凶多吉少因而不想活了肯抛了享儿不理、纵然享儿真能改性为盛,然他还是皇室血脉,还是可被拿来做这般的文章、那般的文章,或者届时因此连同二郎一起小命不保,二郎还怎生护他周全?”
“昨日抹脖子撒疯、今日又要断了六亲发癫,敢问王妃这般可是能寻回了齐尔永来?还只是在做些乱上添乱之事、自毁阵脚?”
盛馥拿眼追着盛为从东到西、由南至北,几次欲要出言截断了却又忍下不发,直到盛为似是再无叫嚣之词,才又是斩钉截铁般地道,“我并非狂也不癫更未疯!我有我的章法,未必就要与你道明了!究竟你还是置之事外的好,连父亲、母亲并垂伯、宝明阿尚都是一般,我并不要你们其中再有一人来管了此事!”
“至于享儿,经过此事之后或者父亲、母亲有意归隐的,他也便无有后忧!”
“苍天呐!苍天呐!”盛为终于还是有了欲哭无泪之感,“疯婆!你是抱了必死之心么?你凭甚断定齐尔永已是不在或者终将不在?你所谓的章法又是什么?难道是要与谁同归于尽?可而今连这‘谁’都未清,你又要怎生与人同归于尽?”
“噗通”声响起,初柳、绿乔两个又再跪下,咬死了牙不哭、却是身颤如秋叶,色变如花凋。她们怎么敢认原来这“带累”之意当真就是主子要去搏了性命、又怎么敢想好端端的一家子人或者自此就要分崩离析,为的却是抓不着、摸不透的缘由。
“娘娘在何处奴就在何处!”初柳自认嘴拙,但觉这句论是说了多少遍也足以自表其心,而向来玲珑的绿乔此刻也是语滞难言,说来道去仅是一句“娘娘赶不走奴!也莫劝了!”
“我自有打算、自有断清之法!”盛馥牙关咬得紧紧、身子崩得直直,“既然你知我心意就更不该阻扰,你只需得替我与尔永顾好享儿、顾好莫念便是大功一件......她们俩,”盛馥用余光去扫了初柳、绿乔一眼,深吸了口气再道,“她们俩若不肯走的,便与你一同照看享儿、莫念!只是你们再不能居在恪王府,与旁人皆说是我疯了赶了你们出去便好!”
“二郎不肯!”盛为跳将起来,“且纵然二郎肯,父亲、母亲可肯?”
“他们不肯也得肯!不然能锁了我起来不成?”
“你若不明不白地要去送死,锁也不妨!”
姐弟俩正相持不下之时,突然听闻从那木樨林中传来一阵夹裹着笑意的声气--“什么生啊、死啊,锁啊、逃啊的!贫道耳背,待走近了再说来让贫道听清了,才可与你们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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