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都不傻,自然是能从中分辨出其中的诸多疑点,可却无人在第一时间迎合赵卿承的话。原因很简单——其一,他们之中不乏钱迟瑞的党羽,在这种时候肯定不会站在赵卿承这边来质疑钱迟瑞;其二,便是那些人微言轻,怕事儿的官员介于钱迟瑞乃太后眼中的红人,且其本身官位又高,权衡之下是决计不敢轻易站出来替赵卿承这位没什么分量的王爷说话而得罪钱迟瑞的。加之,皇上和太后均还未发话,如此一来就更无人敢贸然出头搭腔了。
话说作为皇帝的赵衍承虽无需顾忌得罪何人,眼下却也是有口难言。此刻,他心里那叫一个五味杂陈啊!即后悔,又犯愁。他后悔自己当初不该听太后的话将这个案子交由钱迟瑞处理,弄得如今这般模样;他也后悔自己不该顺着赵卿承给他翻案的时间,眼看着厉未惜即将被洗清嫌疑,也不知晓他皇兄可有找到真凶,还是只寻了替厉未惜洗脱罪名的证据,若是后者那此事就变得更为棘手了,因为他再无凶手交给璃国人泄愤。
“这一时半会儿让朕上哪儿去弄个杀人凶手回来?!万一因此弄得两国决裂,朕又该如何是好?”赵衍承暗自低语,脸上的愁容更甚。
太后眼下的心情也不太好,脸上虽未显,却还是忍不住狠狠瞪了钱迟瑞一眼,责怪他的办事不力。若非他的无能又如何会让事情陷入此等境地,她原还想着借刀杀人,借由此事弄死碍眼的厉未惜,顺便给赵卿承来个杀鸡儆猴,如今看来这一切只怕是要落空了,如何能叫她不气。
沉寂的大殿上气氛瞬间显得有些尴尬——
“启禀皇上,老臣以为颜王殿下的话不无道理。从证人的描述中可获悉他们二人并未与那嫌疑女子打过照面,既是未看清那女子面容,那又何以见得案发当晚出颜王府后进出魏大人屋子的便是颜王妃本人呢?”开口打破局面,站出来力挺赵卿承之人正是叶希之的祖父——当朝宰相叶向儒。
“叶宰相说的极是,朕也是这般想的。”赵衍承随口附和了一句。
眼见皇上都已经表态了,其余官员除钱迟瑞的党羽之外也都纷纷表示了支持赵卿承的观点,大殿之上的气氛又有所缓和。
“皇上,即便是凶器不是颜王赠予颜王妃的那支发簪,且证人未看清凶手容貌,那也不能排除颜王妃的嫌疑,毕竟颜王妃的杀人动机依旧存在,这一点不可否认,还请皇上明鉴。”钱迟瑞不依不饶,丝毫没有因为被扭转的局势而放弃自己的立场。
“钱大人说的在理。”钱迟瑞的话一出口,他的那些党羽自然纷纷迎合,“皇上,案件本身的触发多半都是因动机而起,既是如此那动机一说自不可忽视。”
赵衍承并未接话,而是将目光移向了赵卿承,后者领会其意接下话头,说道:“钱大人之前所说的动机是因颜王妃不堪受辱,情急之下用发簪刺死魏大人,是与不是?”
钱迟瑞冷哼道:“的确如此。”
“既然都无法证明此女子就是颜王妃,那这动机又何在呢?”赵卿承反问。
“这······”钱迟瑞一时语塞,不过他脑子转得快,及时补回来,“方才被颜王殿下的话给绕进去了,颜王妃的动机乃是那夜琉璃,准确的说是怕因夜琉璃之事有辱已故忠义侯的名声,所以她当晚是想去盗取夜琉璃的。”
“皇上,既然钱大人提及夜琉璃,那臣想请问皇上可否在钱大人呈上的罪证之中看到过此物?毕竟,案发现场是钱大人带人检查的,事后他又将臣的颜王府搜了个底朝天,且颜王妃在入狱前也被钱大人找来太后宫里的宫女搜过身。”
“钱爱卿,你既说颜王妃为夜琉璃而去找的魏正使,致使案件发生,那为何不见你将此物呈上?”这一会儿,赵衍承也好奇了,这件案子由始至终最关键的物品夜琉璃上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