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奉天殿内的人较之往日任何时候似乎都要多。
一眼望去,入目所及之处,文武百官早已毕恭毕敬站立于大殿中心,并整齐的以官阶分为两列;文官一列以叶希之的祖父,宰相叶向儒为首;武官那一列则以枢密使钱迟瑞为头。除此之外,大殿两侧还多了不少御林军;当然,叶希之的大哥叶望之作为御林军之首,自然也在其中。殿堂之上的龙椅上坐着唯唯诺诺仿佛做错事的小孩子一般的赵衍承,身侧则是一脸愠怒未消的太后。
“皇上,太后,颜王殿下到了。”
当赵卿承随着陶公公踏入奉天殿上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他能感受到这些眼神之中裹挟着的幸灾乐祸,以及冷眼旁观。他心中冷笑一声,暗嘲自己果真是不受人待见。但他对即将要面对,亦或者说是来临的“狂风暴雨”没有一丝怯懦,他甚至还有一些隐隐的期待。
赵卿承早已知晓,当若水国发难之时,就是他与太后正面对决的时刻。他从不单纯的以为云螭的事情太后会不知晓,不过问;毕竟,赵衍承身边一直都有她的眼线,这位如扯线木偶般的皇帝所有的一举一动皆在她的掌握之中。而她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插手所有的事情不过是因为她在等待一个时机,一个可以一举拿下他的时机,而云螭的事情让她意识到机会来了。所以,陶公公对厉未惜说的话,只怕也是太后刻意为之。
只是,她太小看他了!
太后在等待的同时他也已然做好了“应战”的准备,至于······最后鹿死谁手,那就要各凭本事,看谁更甚一筹了——
当然,倘若她今日不出手,那么赵卿承今日也绝不会逼宫的。他会用一个相对委婉的法子让赵衍承归还原本属于他的一切,故而他才进宫之前做了两手准备。
“臣,叩见皇上万岁,太后千岁。”
太后冷哼一声,抢先发难道:“颜王‘殿下’,好大的架子啊!让皇上与哀家,连同这满朝文武在此久候你一人,你却对自己的姗姗来迟毫无愧疚之色。”
“请太后明鉴,颜王殿下前阵子家中突生变故,想来他是因此而忧心,这段时日都无心公事,故而今日皇上召见才会来迟的吧!”他还未及开口就有人“好心”的站出来为他说话,而这个替他“出头”的竟然是枢密使钱迟瑞。
“这事儿,哀家也听说了。可是那颜王妃落河失踪一事?”她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厉未惜与她毫无关系一般。
钱迟瑞拱手道:“回太后的话,正是此事。臣听说至今还未有颜王妃的下落,当真是让人担忧万分啊!”
但见太后与钱迟瑞二人一唱一和,赵卿承丹凤眼半眯,冷声道:“今日这么大阵势,臣还以为是为了商议若水国之事,未曾想竟然是为了臣的家事。真是让臣受宠若惊,愧不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