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思远站在客厅,显得分外拘束,她不安的看着陆锦铭。
“哥哥,妈妈什么时候来?”
陆锦铭把外套放在沙发上,走过来抚抚她的头道:“别着急,妈妈要明天才能来,你先在这里休息好不好?”
他试探的看着乔思远,问道:“你不记得了吗?这里是你的家。”
乔思远摇摇头,目光充满迷茫。
陆锦铭看着她像小鹿一样不安的样子笑了笑,把她带到楼上。
乔思远在外面折腾一天,虽然在医院整理过,但等她清醒过来,肯定还是受不了自己现在的模样。
陆锦铭道:“要不要先去卫生间洗漱一下?你看你的头发都打结了。”
乔思远有一头令人羡慕的油亮的长发,她平时就爱护得很,细心打理保养。
但刚才在杂物间的时候她弄得满身都是灰尘,头发里也缠了不少杂物。
乔思远点点头,到陆锦铭拉开的衣柜里拿了件睡衣,就自己进了卫生间。
陆锦铭在外面等了会儿,想到两人到现在还没吃饭,就先下楼以最快的速度煮了两碗面。
倒回房间的时候,乔思远已经出来了。
她身上穿着件睡抹胸睡裙,湿哒哒的长发披在身后,站在窗边似乎有些无措。
陆锦铭看了她一眼,赶紧拿浴巾披到她肩上,让她坐到床边。
“过来,我帮你把头发吹干,要不然会感冒的。”
他知道乔思远怕冷,每年到了冬天,两人睡觉的时候她都会像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把他当成暖炉。
乔思远乖乖的坐着。
她的神智依旧没有恢复清醒,整个处于一种彷徨无助的状态,只把陆锦铭当成暂时的依赖。
陆锦铭的手穿过她的发丝,细心的替她把头发吹干,目光划过乔思远优美的脖子和娇嫩的锁骨时,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马。
不过他知道乔思远现在状态不好,不宜激进。
他耐着性子替她整理好头发,从衣柜里取了件外套披在她身上。
直到准备下楼时,他才发现乔思远没有穿鞋。
他不禁叹了一声,觉得自己像是多了个女儿。
他到床尾找到拖鞋,正要穿到乔思远脚上,才发现她的脚背也划了几道小口子,猩红的伤口,衬着她洁白如玉的皮肤,显得分外可怜。
陆锦铭用手指在她伤处摸了摸,感觉握在掌中的小脚微微一缩,不由笑了笑。
他抬头看向乔思远,目光温润,眼底有慑人心魂的光芒在流动。
乔思远似乎有些害羞,纯净茫然的眼睛望着他,又赶紧把目光移开。
这让陆锦铭更忍不住想逗她。
他取来创口贴,把乔思远脚背上的伤口处理好,轻轻在她脚底上抠了抠。
乔思远可受不了这个,连忙把脚缩回去,不解的望着他。
陆锦铭心中欢喜,却不好再做什么,替她穿好鞋子站起来道:“饭已经做好了,我们下楼吃饭吧。”
乔思远点点头,跟在他后面朝楼下走,到饭桌边坐下后,好奇的朝桌上的两碗面看了看。
这两碗面明显不一样。
她这碗里料尤其多,牛肉海鲜都快堆得满出来了。
但陆锦铭那碗却清汤寡水,只有几片牛肉零散的放在面上。
乔思远拿起筷子想了下,把自己碗里的海鲜和牛肉夹了一半到他碗里。
“哥哥吃。”
稀松平常的三个字,却听得陆锦铭心中一暖。
他笑吟吟的看着乔思远。
原来年少时的阿远,是这样的。
大约确实饿了,乔思远把东西分给他后,就开始大口吃起面条来。
她向来有家教,纵使犯病回到少年时候,也一样吃得十分规矩。
陆锦铭的吃相则十分豪迈,不到五分钟,一大碗面就被他吃得连汤汁都不剩了。
看他这么快就吃完了,乔思远下意识朝自己的面看了看,似乎想分他一些。
陆锦铭看出她的意图,摸摸她的头道:“你吃吧,吃饱了才好睡觉。”
乔思远点点头,乖乖把剩下的面吃完。
晚饭过后,乔思远也并没有像以往一样上楼回房间。
她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陆锦铭后面,跟着他收碗进厨房,又去冰箱拿牛奶。
陆锦铭看出她对自己的依赖,便把客厅的电视打开,让她在沙发上坐着看,自己则到旁边给家庭医生打了个电话。
其实他心里也有些挣扎。
犯病的乔思远跟往日完全不同,从一只满是锋芒的刺猬,完全变成了一只温顺的小绵羊。
他想留住这只小绵羊,却也知道那并不是真正的乔思远。
真正的乔思远是有刺的,谁敢伤她,就会被她扎得遍体鳞伤。
一个小时后,家庭医生终于赶到。
他帮乔思远做了催眠,发现她这次的情况远比上次严重。
上回在酒吧的经历,只是触发了她心理障碍的表层,但这次却把她更深层次的恐惧激发出来,所以表现出的症状也比上回要严重。
他给乔思远开了些药,让陆锦铭注意不要再刺激她,以免她的情况变得更严重。
把人送走后,陆锦铭站在沙发边朝乔思远深深看了会儿。
正想把她抱上楼,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他走过去看了一眼,发现是江绵绵的助理发来的微信。
她拍了一张江绵绵的照片,又讲了一下她今天在医院的情况,让陆锦铭不要担心。
陆锦铭默了默,看完消息就把手机放了回去。
而此时,躺在病床上的江绵绵则正握着助理的手机,眼定定看着她和陆锦铭的对话框。
以前,只要她拿助理的手机一发消息过去,陆锦铭就会回,就算不是立刻,也不会超过五分钟。
但刚才的消息她都发过去快十分钟了,陆锦铭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是太忙了,没看到?
想着,她又发了两条消息过去,写的是自己的病情和医生的嘱咐。
这次陆锦铭终于回了,却是简短的一句话:好好照顾她。
就这?
那些关心她的话呢?细致周到的嘱咐呢?
江绵绵不可置信的滑动屏幕刷了刷,以为还有消息延迟。
但刷新了几次,对话框里陆锦铭还是只有那句话,让她不爽得把手机用力丢了在床头柜上。
在旁边打瞌睡的助理被惊醒,连忙揉着眼睛道:“绵绵,怎么了?是不是想去厕所?”
江绵绵立刻柔弱的叹了口气,失落的看一眼手机道:“没什么,我就是担心锦铭,不知道他会不会真把陆太太的事怪在我身上。”
助理连忙安慰她:“怎么会呢?陆太太去片场的事我们又不知道,在她出事之前我们都没见过她。”
江绵绵眼里闪过一道幽光。
她大概知道这件事是谁做的,但她肯定不会说。
入圈这么多年,她还从来没有尝过被人巴结的滋味呢,现在突然有这么一个人,让她心情好不畅快。
连陆锦铭没搭理她的失落也散去不少。
夜深。
陆锦铭把乔思远从楼下抱上来,轻轻放到床上。
睡着的她看起来格外乖顺,平时那些张牙舞爪锋芒毕露全都消失不见,有的只是温软乖巧。
陆锦铭忍不住在她额头上又亲了亲,然后才盖好被子关灯,搂着人躺下。
翌日醒来,乔思远只觉得自己像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的情景她已经记不清,只知道自己似乎被人关在什么地方。
她睁开眼睛,便见陆锦铭的脸近近的挨着她,两人昨夜似乎是搂在一起睡的。
男人的手霸道的圈在她腰上,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没有一丝缝隙。
她怔了下,记忆瞬间倒回到昨天,她在片场下车后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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