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美人笑得特别真诚,衷心的感谢:“多谢妹妹,改日我身子大好了,一定再来坐上一下午!”说罢,搂着刘彻上了轿辇,绝尘而去!
前几个时辰还在晴着的天气,说变就变,”轰隆“一声闷雷就在天空炸开了,直直的劈进魏长使的心里。还算秀气的面庞盛满了怒气,直勾勾的盯着轿辇离去的方向,一动不动,青越虽然不甘心一切生辰安排都泡了汤,但是硬拽人过来,确实容易适得其反。最后还是左劝右劝的把魏长使请了回去,机会可以再找,人气坏了,可什么都没有了。
王美人眼见天要下雨,生怕再来个什么冒雨求怜惜,送东西的场面,干脆缠着刘彻道:“陛下今天能不能专心陪我一天,反正也要下大雨了,干脆有事就明天再说好不好?”
刘彻疼惜她好几天没睡好了,也就依了她,吩咐孔立:“好,任何人不许打扰。”
“诺。”
可惜没走上几个台阶,刘彻就转身补了一句:“哎,不过,军报除外!”
“诺,奴才明白。”
刘彻点点头,走上两步又回头说:“等等,要是张汤和汲黯有着急的事,也要报,他们两个最难缠了。朕可不想被他们两个…”
王美人在旁边不干了,气呼呼的喊:“陛下~~”
“好了好了,没有其他的了。”
“哎。。”
“陛下!”
刘彻看她真要急了,才捏捏她鼻子,笑道:“故意逗你的,走吧!”
王美人这才由阴转晴的粘上去,“陛下心情这么好?还有闲心逗我!”
“据儿嫌弃朕总是崩着脸,今天身体不舒服都不让朕陪着,所以朕私下得练练怎么笑。”
“妾身最会笑了,一会儿我教陛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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椒房殿内,郦苍在窗边随手拨弄着算珠,一边心不在焉的望着窗外,“怎么请个医官这么慢啊?不会真不来了吧?”
景福给刘据掖好被角,见他沉沉的睡着了才挪到郦苍旁边,问道:“郦苍姑姑,你是不是跟义姁医官吵架了呀?不然怎么这么担心她不会来啊?”
“是有点小争执,不过我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怕这个小妮子记仇不肯来见我,所以担心。”
景福歪歪头,借着微暗的天空去看她的脸色,笑着说道:“姑姑,你好像比原来温柔多了。”
郦苍不自觉的摸摸脸,狐疑道:“是吗?”
“嗯!尤其是刚刚提到义姁医官的时候,还有说皇后的时候,您都特别温柔。”景福用力的点点头,“我姨母当初形容你的时候,说你是个可以狠得下心的人,除了过往之情,没有什么可以打动你。开始接触的时候,我还挺怕的,您说一步我做一步,不敢出差错,但是我渐渐觉得您好像不是这样了,您还是很温柔的。”
“对待朋友,我当然温柔了,平时我还是很严肃的,哪里温柔?”
“也不是就总严肃的,比如,魏少使那边报错了账目,您也没生气。我跟瑕心放错了东西,您也没生气,反而乐呵呵的把事情自己都整理好了,还放她出宫看望家人。我觉得这几件事就很温柔。”
郦苍回头看了看刘据,见他好好睡着,压低声音跟景福解释:“我那是不想让皇后费心,孩子生病,母亲总是恨不能以身代之的,言乐公主最近一直身体不好,皇子今天又不舒服,你看皇后还要忙着安顿言思小公主到长乐宫去,都恨不得有个□□了。我再不帮她分担,她恐怕要累病了。”
景福也不反驳她这些口是心非的话,明明越来越柔软的人,却不承认自己变化的性子,真是个别扭的姑姑!抬头望向越发暗沉的天空,景福起身点了几盏油灯,望着豆大的烛光越汇越多,外间的屋子越来越亮堂温暖,心里突然有些想家,不知道最近姑姑和祖父有没有去找母亲的麻烦,父亲有没有反驳?听说前段时间俩人身体不好,也不知道养好没有?
“姑姑,你说瑕心今天能赶回来吗?”
“按理说现在应该进宫来的,但是若有什么耽误了,明天起早回来也是可能的。”郦苍望着长大不少的小姑娘,笑道:“她才出去两天,你就想她了?
“今天这个天气就很适合想人,就适合一边点灯,一边守着皇后和你们,随口聊些家常,花样子呀,翻花绳啊,干什么都好,只要聚得齐齐的就行。”
郦苍总觉得刘据睡得不是很踏实,干脆站在附近看着他,只有两人轻声说话时,才往景福点灯的地方走两步:“我其实不是很喜欢这种天气,说变就变,阴沉得吓人,可你这么一说,我想以后我会喜欢这种天气的,这种知道出去的家人,一定会回来的天气,还挺好的。”
话音刚落,俩人还没来得及绽出个笑脸,天空就划过一道明亮的闪电,几乎是同时,景福跑去关了窗子,郦苍奔回了刘据的身边。
”轰!!!!!轰隆!“
刘据没什么反应,只是迷迷糊糊的睁了睁眼,喊了一声“父皇”就又翻身睡着了,郦苍轻轻拍着他,把踢掉的被子重新给他盖好,暗暗撇嘴,”小没良心,跟你那个表哥一样,除了关键时候找母后,玩的时候都向着你父皇,连难受,你都知道来找母后抱抱,迷迷糊糊却还喊父皇!”
景福把周围的帘子都落了下来,内室里就燃了一盏昏黄的油灯,省得打扰刘据睡觉,然后就靠在郦苍腿边爬好,静静的看着刘据。
外面风雨欲起,屋内却因为厚厚的帘子挡着,除了偶尔的枝叶声和雨打窗棂的声音,再无其他,莹莹烛光映着三人的侧颜,模糊又清晰,说不出的温馨。
一直到卫子夫披着蓑笠,一身是雨的走进屋里来,攸宁带着几个小丫头赶紧给她把滴水的蓑笠和外衣都脱下来。怀里的言乐还死活抱着卫子夫不肯撒手,“母后!我不想脱,不冷,我没淋到,你抱着我,这天气我害怕!”
郦苍看卫子夫都快抱不住了,赶紧帮忙托了托言乐的身体,见她一脸雨水,心疼不已,“这是怎么了?”
“别提了。”卫子夫腾出一只手来擦了擦鬓角,把半湿的衣服脱下来,一边说道:“言思倒是乖,有言欢和言笑陪着,怎么都行,言乐就抱着我不放手了。我看她好像又要发烧,也怕把剩下几个孩子又折腾病了,干脆就把她带回椒房殿了。”
郦苍紧着让人去催姜汤和医官,一边帮她擦雨水:“你这是半路遇到大雨了?”
“没那么巧,快回来的时候才下雨,草草披了个斗笠下来的,肯定被淋到的。”卫子夫给言乐检查了一下,衣服都干着才放下心来,冲内室努努嘴,“据儿睡着了?雷声这么大,他都没事?医官来过了没?”
“来过了,又走了,说拿点东西过来值夜,药还在熬呢。”
言乐搂紧了卫子夫的脖子,小声插嘴问道:“母后,弟弟生病了吗?”
“嗯,”卫子夫伸手摸了摸言乐的头,还是有些不放心,“去催一下医官,一会来了给言乐也看看。”
“母后,我想去看看弟弟,今天晚上,我们三个一起睡好不好?”
卫子夫手臂酸得不行,见状把言乐放下地,商量道:“行,你先去床上吧,小心点别吵醒他,母后换身轻便的衣裳,再来陪你。”
言乐垫着脚尖,咚咚咚的跑进了内室。
“计蕊?你白天让你打听平阳公主的事,有结果了吗?”
计蕊看着卫子夫这个样子,不忍心的回道:“公主的事情不急在一时,您先顾好生病的皇子吧。明天好了,奴婢再跟你禀报。”
郦苍帮卫子夫把头发利落的编了个辫子,挽在了脑后,闻言撇了计蕊一眼,心中了然,估计是没有什么好消息,事情还真会往一块儿赶。“皇后,就算是要做什么今天风雨交加的也难办,明天我提醒你,咱们再处理吧,今天晚上你好好陪陪皇子和公主,尤其是言乐公主,这段时间一直都没什么精神。”
”那你提醒我啊!”卫子夫也不矫情,抓紧换了件不啰嗦的日常裙衫,宽松又舒服,就是直接穿着睡也没事。至于平阳公主那边,礼送到了,话也说到了,若是还不成,就要请刘彻来一起商量,到底要不要接人回来,她一个人在这里干着急也没用。
“医官来了!”
“母后!!”
听到言乐喊她,卫子夫赶紧匆匆披了个外套往外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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