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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面初开(1 / 2)

礼物在中厅摆着,李夫人在左手边的茶室写字,隔了老远,在中厅右边的暖榻上的卫子夫,起初根本就并没有注意到李夫人时不时起身到中厅喝水、吃点心和走动的行为。

她实在忙死了,有了水衡都尉的拨款,攸宁的计划就不能再拖了。

好在攸宁之前并没有因为希望渺茫就敷衍了事,反而从很多的抱怨声中收到了真实有效的反馈,也让如今报上来的计划更加详实。

对于年龄大些,攒够钱想出宫回家的人,是放归原籍,还是根据本事择郡而派,如何评判安置已经定好。

但是卫子夫还是要帮攸宁周全的想想,新郡需要人该怎么办?八月考绩开始,有希望前往南越等新郡为官的人听到这个风声,求到詹事府来想带走几个持重的宫女和奴仆,愿意去的人少之又少。

一则,没有多少奴仆是原籍新郡的,二则语言不通,地处偏远,一切都是陌生的,难免让人望而却步。

其实卫子夫也能理解宫人,若是了解服侍的人不错,千里万里跟去服侍,谋一个前程也真是个好出路。但若跟着个能力不足或者性格不好的官员,到了新郡可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不过也有更好的选择,战争结束后,没入宫中为奴的人最是了解当地情况,只怕很是愿意跟着过去,但这些人已经被筛过了一次,最后被罚入宫中为奴的,都是身份很敏感的人,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但若拒绝这些新郡的官员,岂不是说椒房殿无能?新政都做不好,陛下那里和群臣之中,都说不过去。

真是个烫手的山芋啊!

“真是烦啊!”想了好几天都没有头绪的卫子夫,不禁轻声抱怨。

旁边的计蕊和景福对视一眼,双双上前一个奉茶,一个捏腿,柔声劝道:“皇后不妨歇歇,前天苏建夫人已到了长安,今天派人前来求见,臣看着她的两位小公子,转眼就是玉树临风的男儿郎了,皇后不如叫进来问候一下?”

“是听说苏氏生了个女儿,今年才特来长安看望的吧?”卫子夫想到那个可爱的小侄女,不由露出个笑容来,点头道,“不耽误她们苏家一家人聚聚,先派人去告知一声就说五天后摆个小宴叫她们一起热闹热闹。”

计蕊忙不迭的应下来,“可还是要言思公主来操持?”

“你呀!”卫子夫揶揄计蕊道,“看着本宫身边长大的几个孩子都娶妻出嫁了,就剩言思和言瑾,不过刚到议亲年纪,本宫还没急,你就忙着帮她们看各家公子?”

“臣哪敢啊!”计蕊状作夸张的扁嘴抱屈,“不过是因为言欢公主怀孕了,前去恭贺的人络绎不绝,两位小公主对人情往来好奇得很,臣这才想叫两位公主来帮忙,也是想讨您开心,让您明白公主们都越发成熟稳重了,该日日开心才是!皇后可真冤死臣了。”

到底是多年君臣主仆,说话也很随意,卫子夫故意对景福道:“你看看!她越发了不得了,我说一句,她千百句等着我,好了好了,我是禁不住被奉承的,就听你们的吧!”

景福更比计蕊放得开,凑趣道:“奴婢看,皇后不如找个忠心的属下娶了她,这样她便是巧言令色,也都是为您好的奉承话了!”

“好啊!”有事可忙,计蕊精神抖擞,这两年彻底歇了婚嫁的心思,更不在意这些话,反驳道:“我现在还没找到合适的,倒是你,皇后该早日把你嫁了,免得宫外的书信成担似的往宫里抬。哎呀~阿边每次找人抬的时候,小黄门都来跟我抱怨呢!”

“去你的!哪有那么多,计蕊姐姐未免也太夸张了!”

“说明还是有喽?”

看着卫子夫和计蕊笑成一团,景福一扭身,跺脚出去了,“我帮计蕊去清点礼物了!”

玩笑一番,卫子夫这才觉着心中开阔不少,但一低头还是见着少府的账册烦,干脆撂了手,示意计蕊坐近些,随便聊道:“阎奉给我们出了这么大的难题,你们可有想好怎么反击?”

“水衡都尉佐官五人,属官有上林令、上林水司空、农官、供府、寺工等。”计蕊略略敛了嬉闹之态,细细说着,“属官皇后就不必担心,詹事府均有合适的人前去转圜接洽。尤其是供府、寺工、上林令,是从原来的少府中提起来的人,一直没有断了联系,无需多做什么引人注目。上林令···”

计蕊看了看李夫人那边,压低声音道:“隆虑公主也很给面子,没有再找他的麻烦,臣打着椒房殿代李夫人补偿他的名义,又帮他解决了几个难题,算不上拉拢,也是能说上话了。只是水司空,不知皇后知不知晓,是太子着人帮忙铺的路子。”

水司空?掌囚徒奴仆、虎泉、马圈、彘圈等等。

也许是因为有养马吧,卫子夫点头示意知道了,没有再放在心上,随即微微一笑,赞道:“你分寸掌握的很好,这些都是应该接触的属部。至于上林三官掌铸币之事,还有些不起眼的禁圃令,你就不要先动了。有些是没有必要,有些是很敏感,咱们做事不要把手伸到中朝去,惹陛下不快。”

“诺!”詹事府重回辉煌,计蕊又总得了夸奖,更干劲十足,“还有件事要请皇后示下,少府令王温舒大人上任已有月余,徐豹给咱们出这个难题,可要让他知道?抑或者皇后不如让他想想办法,也能探探他的底。”

手指轻轻敲了下桌子,卫子夫定了主意,“要让他知道,但就不用让他想办法了。”

言下之意就是让王温舒见识一下卫子夫和詹事府的厉害不要觉得自己带一回兵,得了陛下青眼就飘起来了。

当初定王温舒的时候,鉴于他的名声,计蕊还有些犹豫。但一知道他当官这么多年还是不怎么识字,顿时轻松不少,也就很快接受了,还对李夫人好言好气起来。

王温舒这个人,是梦知和张坐帮忙挑的。梦知举荐并不奇怪,王温舒是在张汤手下出来的,以杀立威,手段以狠辣著称,刘彻上次情绪不好动荡朝纲那段时间,重用的就是他。

本来自己是不同意的,更看好之前被免的尹齐,但跟张坐和月皎商量了一下,还是用了他。

张坐是觉得王温舒趋炎附势、贪婪善胁,适合当个工具人。尤其是这两年少府跟水衡要钱也好,内部整治也好,只要卫子夫透个意思,他就会好好去办,几年之后达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踢开就是了。

月皎则是觉得,王温舒这次出兵从会稽回来,虽然无功却有苦劳,既然他都爬到这么高的位置上了,与其在别的地方被刘彻重用,不如握在卫子夫手里。

一则,若阎奉是个好的,让他知道险恶,别像说服卫子夫进言一样幼稚,日后被刘彻拿了脑袋都不知道;二来,若阎奉不行,也算是以恶治恶,没了义纵和尹齐压着王温舒,就让阎奉消磨他。

卫子夫想三天,又查了他的一些情况,就这么定了他,报给刚刚上岸的刘彻,他也很满意,一切就这么定下来了。

只是在走马上任之前,卫子夫让计蕊着人偷偷往詹事府、少府、水衡放了话,‘王温舒少文无脑’。

这三处若说都识文断字,有些夸张,但能常跟少府令打交道的,别说要识文断字,就是帐算的不好都不可能。要不卫子夫怎么虽然没闲着,却连天禄阁都很少去了,其中要学的东西太多了,这点还要多谢陈掌,把詹事府上下都教得很好,每次查账都帮了她很多。

正想着,厅中传来声音略高的一句,“李夫人这是看什么呢?”

卫子夫一惊,椒房殿后殿虽然很大,两人说话声音略高些,就是站在厅中也听不清,按理李夫人在茶室是应该完全听不到的。但若凑过来特意静听,先别说习舞之人能听到多少,单论这个动作也不怀好意。

扶了计蕊下榻,卫子夫披上外袍整了整仪容才出去,只渐渐听到李夫人娇声辩驳道:“有什么稀罕的,我还能抢了东西就跑?”

这个位置,若是能听到就是奇人异士了。

卫子夫迈步出来,见四人在厅中怒气冲冲的对峙,开口问:“怎么了?李夫人你不是在茶室写字?今日的课业完成了?”

“皇后!”跟着进来的瑕心最先上来告罪,“是奴婢粗心,去清点库存的时候本留了侍女在厅中服侍,但因为是新来的宫女,三两句就被李夫人支到了我那边,是奴婢教导无方,还请···”

“你说清楚!什么叫三两句支走?”李夫人柳眉倒竖,气哼哼的喊道:“说得好像本夫人多觊觎厅中东西一样,陛下送来的礼物,本宫也有,比皇后的多上好几倍,有什么嫉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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