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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治之主(1 / 2)

刘彻正烦着朝鲜的事,刚听到这个本也没在意,继续和卫青、公孙贺等人聊着朝鲜回来的军报。

“先前说的好好的,都给朕交了降书,怎么突然又带兵回去坚守城池了?这都是一群什么出尔反尔的东西,连匈奴都不如!”

公孙贺道,“楼船与左将军出师不捷,军中难免人心涣散,朝鲜那边的人见了,恐怕是生了轻蔑之意,觉得可以再打打,所以才反悔的。”

“哼!”刘彻气呼呼道,“你不要给他们两个找理由,说不熟悉当地情况还情有可原,但怎么能往手下人身上怪?大汉兵卒吃一场小败仗就人心不稳了?那杨仆和荀彘这两人也太废物了些!治军都治不好,朕就不应该派他们两个去!”

公孙贺犹豫了一下,没好意思把本就是我们先下手杀了人家藩王的起因直白的说出来,但刘彻却把他看得透透的,“你不要只把匈奴当对手,看到这些小蚂蚁就不当回事,拖了这么久还要去议和,丢的是朕的脸!”

所忠在旁边也道,“我大汉陆续往周边派出的使者,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次若不是卫氏朝鲜过于嚣张,送涉何归来时言语不敬,番邦小王何至于就命丧涉何之手?哼,一个使者就能杀了他们的番邦小王,臣看卫氏朝鲜也没多大能耐,不如继续加兵。”

公孙敖借势煽风点火,“既然议和不成,就再打!臣请命,前去协助楼船将军和左将军!”

......刘彻瞟了周围人一圈,竟没有几个反对再战的,又喜又恼,心情复杂。

喜的是,朝中文武并没有因为四夷渐平,就丧失斗志与豪气;恼的是,都冲杀上头,少有人从全局考虑。

一堆大臣,没有几个说这战打得不合适,一个不字都没有,白活那么多年,读那么多书!一群人都赶不上他半个儿子!

刘彻突然很想最近常跟自己拌嘴的儿子,吵归吵吧,刘据就很快能理解他现在半战半招揽的策略。虽然...刘据是重出使,他自己是重用兵,总有分歧,但重要的是说话不累啊!再看看自己带出来的这些人,唉!

见刘彻没有搭理公孙敖,却也没有答应他,公孙贺明白了不少,“陛下,不如再派一位熟悉朝鲜的大臣前去边境查看情况吧?如今西南之路已开,朝鲜较之河西等地,实在差强人意,不仅物资匮乏,还民智未开!此战若是拖得太久,赢了也没多大意思,反而是得不偿失。”

刘彻这才脸色稍缓,“济南郡离那边最近,就让济南太守公孙卿过去看看,再做决定。”

公孙敖满脸遗憾,众人也都议论半天才各自散开。

刘彻照例又留下了卫青,“刚刚怎么没有说话?”

“臣觉得太仆说的已很合理。”卫青似是心事重重。

“但是呢?”刘彻等了半天没有等到下一句,颇为诧异的问,“你这样子,可不像没有转折。”

卫青笑了,“臣没有转折,只是想起太子的提议,突然觉得是不是臣老了,有些事并没有考虑周全。”

“哦?这话从何说起?”

“朝鲜之战如今情况不明,输得一塌糊涂,原因大概有二。”卫青头一次没有正正经经的禀报,而是想到哪就说哪,全当跟刘彻闲聊,“一、兵卒无训而征,战力大大降低。之前南越用兵是军卒与罪人混编而成,所以罪人无战力的情况并不明显,而朝鲜这次就出现了大问题,这场战役亏本了是真的。”

刘彻皱眉,似要反驳,卫青则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什么都没注意到,继续叨叨,“其二,无良将无强使,没有很好的震慑卫氏朝鲜,就更让劝降的官员无从下手,陛下的策略其实是落空了的。不过具体到底哪里没有落实好,是两位将军没有理解陛下的意思,还是作战能力不行,就要等济南太守的回报了。”

“总之···”卫青一锤定音,“陛下,这两件事,太子都提前跟您说过,一说杨仆和荀彘不搭,应把荀彘换成王温舒或韩说。也说应缓发罪人至朝鲜,训练赏罚等皆应调整。可不仅陛下反驳了他,我这个舅舅,大司马大将军也没太放在心上!唉,真是失职,不服老不行啊!”

刘彻:“······话别说太早了,要不合适也是杨仆不合适,他上来就换你手下的人,你竟还帮他说话?荀彘可是打过匈奴的,收拾一个朝鲜都不行,那朕才真是要忌惮朝鲜了,非要拿下不可!不然日后必成大患!”

“陛下,现在这局面,也许据儿会有些更妥善的应对之策,不妨听听?”自从卫伉没了爵位,性格大变之后,他对待孩子们要比刘彻更能放得下身段,“听了也可以表面不采纳嘛,陛下有心锻炼太子受挫能力,却也不能错过利国利民的谏言啊!”

“话都让你说了!”刘彻瞪他一眼,他们都是好人,就自己这个当父亲是坏人,行了吧?还错过利国利民的谏言,要不是刘据洋洋洒洒的奏章,慷慨激昂的陈述,早就发兵匈奴去清扫余孽了,何至于找几个使者去一波波的晃荡?

卫青无奈,长揖再拜,“陛下!”

刘彻歪了身子,靠在凭几上,傲娇了半天,才松口,“孔立,着人往太子府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奏报过来。”

孔立也漾出个笑容来,忙不迭的找一位侍中快马回去见太子。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侍中三番五次暗示,太子府除了问安之言,半片相关的竹简都没送给刘彻。

“你确定你见到的是太子?”刘彻懵了,“怎么可能?”

卫青也不理解,这几年刘据那摩拳擦掌的样子,怎么可能因为一次朝鲜兵败,就突然偃旗息鼓了?激流勇退?还是长安发生了什么事?

孔立好心提醒两位糊涂贵人,“许是太子听了皇后的训斥,不再与陛下顶撞。”

“放肆!”刘彻大怒,摔烂了本就绳结松散的竹简,“什么顶撞?几句拌嘴的话就被传成顶撞,是哪个人又来编排太子?上战场没他们的份,舌头乱飞倒是跑得快!”

周围的几个侍中对视一眼,默契的底下头去,你们父子俩,天雷勾地火的脾气,也叫拌嘴?他们围观都觉得心颤好不好?也就是卫大司马和公孙太仆面色如常,一副吃瓜的做派。

卫青顺势劝了几句,“陛下也不要怪他们乱传,您跟太子日常拌嘴声音也太大了些,总有些胆小的害怕。”

“害怕?”刘彻冷道,“孔立,再有这样害怕的,朕送他去见阎王,让他知道知道什么是真正该害怕的!”

不对!!刘彻猛然盯上了卫青,把卫青都有点瞅毛了,才开口,“怎么据儿就那么听子夫的话?是不是朕出来这段时间她跟儿子的关系越来越好,私下说朕的不是呢?”

卫青:“······”,陛下你有点想多了吧?

“一定是!”刘彻越想越对,越想越生气,“她就是看据儿跟朕好,所以心里不痛快!孩子们小的时候,她就跟朕抢言笑言乐!说女儿向着朕不向着她,经常在上课的时候,偷偷带去永延殿玩,做好吃的给她们吃!好啊!这下终于逮到机会跟儿子独处了,她肯定温柔大方的在儿子面前当好人呢!”

几个侍中和孔立的头,埋得更低了。

刘彻还在继续发挥他的想象力,“朕真是大意了,还以为在教导儿子方面,她会跟朕心有灵犀,进退一致!结果竟然是反间计!哼!太子也是,不让他说就不说了?让他给朕滚过来!”

没等孔立反应过来,刘彻又否定道,“不行不行!回长安!!朕要回长安去见太子!”

这次回去,如此简单粗暴就决定了?但谁都没敢多说,默默的打包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路上接到了荀彘兵围朝鲜的喜报,刘彻心中更有底气,等回去之后一定要去儿子面前炫耀一下,他就说荀彘合适吧!等两员大将回来,甚至就可以发兵往匈奴去震慑一番!

唉!要不是匈奴被打散了,被打弱了,他才不愿意先派使者半威胁半利诱的去招降匈奴,一定打得干干净净,在狼居胥山附近立新郡!

不过刘彻的好心情没有维持太久。

等他入夏时分回到长安时,朝鲜之战迎来了一个意向不到的结局和更为详细的战役脉络。

简单来说,杨仆一路,因领兵无方损失惨重,以致贻误战机!最后竟然在战场上一边懒懒散散的打,一边劝说人家投降。跟朝鲜谈的怎么样也不跟荀彘说,各玩各的?

刘彻觉得,这要是能打赢,不知道是卫满先气活过来?还是自己要检讨,是不是这些年给朝鲜经济和军事上的支持实在是过于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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