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荣心想:姓吴的仗着几分裙带关联,愈发的肆无忌惮,早晚要给他惹出大事!
他心中着急,也没来得及做善后安排,便急忙忙出了酒楼,坐上轿子,下令往城东码头去。
江荣要上船谒见卢大人,痛陈利害,最好将吴韬这胥吏胚子调走!
轿子走到半路,江荣心里的怒气渐渐平息一些,他冷静一想,决定先不去城东,而是命令轿夫改道松江府——他要拉着推官林逋一块儿去!
林逋是最瞧不起胥吏官的,一叫他必然肯去,多个人多份声势。
哪知到得府衙,见了林逋,将情由一说,提及要去船上告那吴韬的状,林逋却只是皮笑肉不笑,几番推脱,气得江荣只好独个儿去了。
可是轿子刚刚抬到东门外,江荣又命轿夫停了。
他心中忽然警醒:谅那吴韬再胆大妄为,可本领毕竟有限,他要对人下手,也只会安排些打手混混,又从哪里找到这样奇人异士来动手?
不是吴韬的话,难道是林逋?
一想却又不对,林逋这人奸猾无比,若要害人,绝不肯自己动手,一定会撺掇吴韬去办。
可既非自己,又不是吴韬或者林逋当中的任何一个,除了这几人之外,知道此事的便只有……
江荣不敢再想下去了,急忙喊轿夫掉头回衙门。
梁叛不管这些,既然江通判没给自己践行成功,那便接着逗留好了。
他走出海通楼不多远,便叫来自己身边仅剩的一名斥候,让他去找段飞,调集人手全城探查。
有忍者入城了!
但他始终想不明白,好端端的怎么会有忍者追到松江来刺杀自己。
用白磷杀人,这种手法虽然巧妙狠毒,但只胜在一个出其不意。
可是梁叛之前与萧武闯怪石园的那次,就见过这种忍术,又懂得白磷低燃点引燃的原理,自然不怕。
对方只派这么一个人来杀自己,自己当时不在楼上也还罢了,如果在的话,那人只有白给的份儿。
就如江荣对指使者百思不得其解一样,梁叛也是猜想不透这忍者是因何而来。
他又走一段路,抬头一瞧,只见面前一条弯弯的小河,将自己的去路挡住了。
梁叛左右望去,不见两边有桥,只看到距此不远的河湾处,河岸以阶梯通到街边,阶梯下边是个临水的踏埠,两条小船静静地停在踏埠边上,一个头戴蒲草帽的渔翁盘腿坐在船头,四五十岁,穿着满是补丁的破旧短衣,左手支着脑袋,正闭眼假寐。
梁叛走过去,站在街边问道:“船家,可否送我一程?”
那渔翁咳嗽一声,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满嘴哈欠地道:“呵——啊——请上请上。”
梁叛见那人伸动懒腰之时,脖颈与手腕的肌肤都从领口、袖口处露了出来,却是白皙细嫩,哪里是个渔夫船翁,分明是个养尊处优的相公大老爷。
他也不声张,轻轻跳上船,说道:“劳驾,去城西。”
“船家”道:“请坐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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