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老三的儿子抢先开口道:“大人,我知道,之前替我们陈家联络倭寇的,就是府衙的金通判金大人,现在金大人死了,便换成我二伯亲自联络……是不是,爹?我前两天听你跟我娘这么说的。”
陈合北立刻瞪了老三一眼,老三有些混不吝地朝他二哥道:“二哥,你瞪我怎的,阿祺说的有啥错?前两天你到咱家酒楼去会一个客,那就是徐海的人,对不对?”
陈合北嗓音低沉地吼道:“那你也不能跟娘们乱说!”
老三把手一摊,无奈地笑道:“二哥,都这时下了,说不说能怎的?眼下可就剩你和妈没开口了……”
他转脸朝着老太太道:“妈,你老人家也说两句罢,眼下是水桶掉井里,里外里了!”
老四也劝道:“对啊,说说怕啥,保命要紧……”
老太太把眼一瞪,叱骂道:“畜生东西,没一个像你们大哥!”
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这老太太声音也颤了,两行眼泪流下来。
老三心里有气,说道:“是,大哥最好。可是当年你老人家也没听大哥的话啊,要是大哥还在,咱们家哪至于这个样子?别说大哥了,只要阿典没死,他一定肯和官府合作的,由他做主出面,一个人就扛起来了,何至于教人堵到门上来?”
他说的阿典就是陈典,陈小堂的兄长,梁叛在桃渚所的借贷契约上看过这个名字。
陈亭的父亲过世以后,陈典曾经短暂地代替父亲执掌过家族和商行,但只一年的工夫,便不幸英年早逝了。
老四讪讪地道:“阿典死得早,是他命该一劫。其实阿亭也不错啊,唉,反正我当时是支持阿亭的,还不是妈你一定要选二哥,还把阿亭赶出去了……”
老四的儿子道:“爹,我听讲堂哥在桃渚弄得很有声色,台州城里人人都抢他的成衣。”
梁叛掏出怀表看了一眼,微微冷笑。
这帮人又唱了半天白戏,就提到过一次徐海,还很快就被岔开了,其他的重要信息仍旧是一句未提。
但时间还有一分多钟就要结束了。
他的目光在陈合北和陈老太太之间来回看了两眼,便向管寄使了个眼色。
管寄点点头。
或许是感觉到了肃杀的气氛,陈合北看了老太太一眼,眼神之中似乎在询问,又想在乞求。
他何尝不想说点甚么,先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
可是老太太威势仍在,让他始终拿不定主意。
陈家老太太双眼浑浊地看了看自己的几个儿子,脸上满是失望之色,最终长叹一声,摇了摇头,对陈合北道:“你是家长,你自己做主,愿意说便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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