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当年的真相
日光下，那闪着银光的枪头瞬间一折。
枪头与枪身一下子断裂了开来。
季崇言和林彦脸色顿变，下一刻却见银枪的主人安国公还在“哈哈”笑着对着枪身摸了摸，不多时，银枪的枪身就分裂成几截同样断裂了开来。
“啪嗒”一声，看着那前一刻还耍的虎虎生风的银枪就这么断裂成了几节扔在了地上，一旁银枪的主人安国公脸上却是没有半分惊慌之色，而是一反常态的得意高兴的站在一旁朝他二人扮了个鬼脸，得意道：“怎么样？空手断银枪，祖父是不是很厉害？”
就在安国公“哈哈”大笑的空档，季崇言蹲了下来，捡起枪头和枪身看了起来，看了片刻之后，摸向断裂处的齿痕与正中的机关了然：“这不是一杆普通的枪。”
他先前一直不明白的是那个击伤柴嬷嬷的凶器，眼下……这凶器却被姜四小姐就这般直接送到了他的面前。
至于二十年前的真相，她也不是全然一点消息都不透露于他。
当日他们若是仔细些，查一查驿站里外又或者将箱笼打开查验一番, 定会发现端倪。
之所以阻止他同林彦，显然是因为这件事的真相一旦被揭开会引起不小的麻烦。她却因为一些缘由必须要去做这件事。
柴嬷嬷彼时虽只是个普通人，可普通人也不会无缘无故同不相熟之人跑到僻静处吧！所以，陛下的嫌疑从一开始就不小。
这个提醒简直……令他心惊。
一想至此，林彦心中便堵得慌，此时再也懒得卖关子开口直道：“方三怕是不在城里了, 那一日便被姜四小姐带出城了！”
林彦闻言不由默了默, 顿了半晌之后, 对季崇言道：“我经手的案子里只有那些性子癫狂有毛病的杀人凶手才喜欢这般特意告诉和提醒查案官员, 目的是为了挑衅。”
能够对柴嬷嬷动手而不被任何人发现，必要将柴嬷嬷待到偏僻处。
那就是面对这等疑案，万不能因为对上之人的身份和关系亲属远近而“特殊对待”，柴嬷嬷受伤一事里，若不是顾忌陛下的身份，他的嫌疑本就不小，毕竟，提起对赵家的熟悉，哪个能比姓赵的赵家人更熟悉的呢？
至于是什么事……季崇言摇了摇头，没有对林彦提及。
林彦“嗯？”了一声拿起枪身那一截细细查看了起来：“这一处怎么了？”
在有限的范围内，他会尽力维护大周律法公正，可这件事……他当真做不到，他在这世上还有诸多留恋的人和事，譬如阿苏，怎么敢这般如同没头苍蝇一般不管不顾的撞进去？
“我们不可插手。”林彦说道，看着面前的季崇言，口中决绝的话不知怎的，突然一软，“即便是心里对案子实在好奇，私下里偷偷看看便也是了。”
且整个赵家又有哪个来客比陛下更熟悉赵家的环境呢？伤了人想要遁走而不被发现，对陛下来讲是轻而易举的事。
昔年陛下同赵小将军手中就有一柄这样的银枪，柴嬷嬷出事的时候，赵小将军远在白帝，所以整个京城只陛下手中一柄。
这是他——一个寻常的普通人遇到这等事的反应。知晓这件事极有可能与陛下有关，便当及时抽身。不然呢？难道在陛下的天下，大理寺还敢审问陛下的罪责不成？
带出城的法子说起来也简单, 只消让方三躲在那放枪的匣子里，至于那银枪只消如安国公这般分成几截, 放入马车坐垫下的箱笼里就成了。
如此一来的话, 当时他们追至驿站外，方三应当就在附近, 才离开马车, 而姜四小姐趁着国公爷下马车出恭的工夫, 将方三从匣子里放了出来, 又将箱笼里的银枪拿出来恢复原样的放回匣中便成了。
只这些事自然不能当着安国公的面说, 将午后小憩的祖父安置好后的季崇言从后衙走至前衙，走入了堂内。
涓鍏竷.涓板堕浂.涓板朵簲.浜屼簩浜
林彦看向语气复杂的季崇言：“……”这时候是夸赞姜四小姐的时候么？
他有动机杀人，有手段和本事杀人，更能够轻而易举的抹去所有的痕迹。
这个“嗯”来的真是快啊！林彦摸了摸鼻子，看向外头小了不少的雨。
姜四小姐……她是什么时候发现的？若不是一早便知晓了这一点怎么可能直接将祖父带去那墨家的铁匠铺？
季崇言点头“嗯”了一声, 道：“祖父舟车劳顿，又耍了一通枪法，自是累的睡下了。”
若是一点消息都不透露，他同林彦必然不会放手, 人的好奇心是可怕的。所以她会透露，且透露最危险的那一点消息让他不要再插手。
眼见为实，比起耗费无数口舌向他和林彦解释真相，远远不如让他与林彦亲眼见到这真相来的厉害。
不过这柄银枪并非那位铁匠打造的第一杆银枪。
安国公却哈哈笑了起来，连连摆手道：“放心放心！这枪没事，会恢复原状的。这么好的枪，若是就这般断了老夫可要心疼死了！”
怎么了？他还问怎么了？林彦瞪着眼看向对面的季崇言。
当年柴嬷嬷出事，陛下就在府中，以他的本事和身份，柴嬷嬷根本不会防备，他若是用这杆银枪对柴嬷嬷一击，是全然能够做到的。
这柄可以如同稚童玩具一般拼拼合合的银枪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姜四小姐的做法符合这些杀人凶手做的事情, 只是目的却又不完全符合，实在是叫人费解。
对上两人望来的目光，安国公得意道：“当然知晓，这就是姜家丫头临行前特意告诉老夫的呢, 若不是她提, 老夫险些都忘了，哈哈……”
安国公献宝似的声音在耳畔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