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眼看他目光中满是逼问,大有一副不问到底不罢休的架势,苏酥心里“咯噔”一下,握着杯子的那只手缓缓攥紧,脑海中冒出一个有些荒谬的想法。
——要不干脆告诉他自己还活着好了,看他还怎么说。
苏酥幻想了一下当着他的面卸下伪装后看他惊得跌破眼镜的场景,觉得十分解气,同时却又犹豫了。
尽管司墨现在对她似乎是有那么点不同寻常的感情,可现在一切都还没调查清楚,万一司墨之前说过的话是撒谎,其实母亲真的是死在了司家的研究所里,她却傻愣愣地上赶着送到仇人眼前去,那她成什么了?
苏酥脑海中闪烁过在研究所的那天她曾问过的话和司墨躲躲闪闪的回答,瞬间冷静了不少。
当时她命悬一线,说不定下一秒就要死了,那他在这种时候说的话能有几分可信度?
可能只是为了暂时稳住她、怕她得知真相后一命呜呼,所以才随口扯了个谎话来骗她吧。
思及此,苏酥磨了磨牙,几乎拿出了平生所有的好脾气,一字一顿地挤出句瞎话来。
“是老爷昨天晚上嘱咐我今早记得早点过来看看,怕您醒了,被醉劲憋得头疼,我才上来的。”
她声音很小,几乎是嗫嚅,却说得字字清晰。
司墨缓缓眯起眼睛,语气依旧冷静,“刚才怎么不说?”
你给我机会说话了吗!
苏酥头一次连着腹诽,满肚子怨气,嘴上还不得不继续瞎掰道,“刚才......没想到,我以为您生气是因为我来晚了,我不知道您会那么想......”
她面上装着怯弱的模样,装得十分艰难而辛苦,同时默默地在心里咬牙切齿,恨不得能掐死眼前这翻脸不认人的混账。
“......”
司墨脸色微妙地一变,这会儿才隐约回想起一点昨晚的记忆,模模糊糊地记着好像是倒在了什么人的怀里,好像还亲了那人,可眼前这女人绝不可能在被他碰过之后还能安然无恙地活下来。
所以说,那些断断续续的记忆都是他在做梦?
那梦里的人就只能是苏酥了。
他居然借酒浇愁愁更愁,不但连做梦都梦到那女人,甚至连醒来的瞬间也还处于恍惚之中,下意识地把别人当成了......
意识到这一点,司墨额角青筋发颤,顿时觉得头疼不已。
见他沉默下来,苏酥强忍着把水杯捏碎了塞进他嘴里的冲动,默默地把药和水在床头柜上放好,冲他弯了弯腰,“司爷,那我就先出去了。”
“......”
司墨难得哑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只含混地应了一声。
回到房间里后,苏酥一屁股坐到床上,气的一边狠狠地垂着床褥一边左右打滚!
拽什么拽,明明昨天晚上抱着她死活不肯松手的是他,借着酒劲占尽便宜耍足了流氓的也是他,现在一觉睡醒,反而搞得好像是她错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