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二人近乎荒唐的争论,萧池几番憋笑,心里直叹离谱。
偏生宁渊还镇定的很,哼声道:“本相也是没想到,堂堂晋王竟也会恶人先告状这一套!本相只问你,仵作牛轭是不是你的人?”
云衍:“是。”
“他今日是不是去了相府。”
“是。但据本王所知,是宁小姐请她去帮忙断案。”
“他是否进过羽儿的闺房?”
“就算进过,也是宁小姐所准允。”
“女儿家的闺房,岂是男子可随便进入的?我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现在羽儿名声受损是真,晋王若执意包庇,本相无话可说!”
宁渊又往萧池面前一跪,“臣肯求陛下给予公断!”
萧池不可思议地扬眉,看了眼云衍,又看宁渊,温声道:“爱卿打算如何?”
“如此下作歹人,自然是非赐死不可!”宁渊恨恨道。
云衍陡然变了脸色,萧池轻咳一声,“爱卿有所不知,这牛轭是个破案奇才,此行随晋王来盛京,就是为了追查近期在襄州频频作下大案的罪犯。此罪犯极有可能与当年的闲王府一案有关……”
“爱卿应当知晓,闲王府一案,朕总觉得蹊跷,甚至认为几年前的宫变就是因此案而起,朕本有意调查,只是一直未有实质的证据。”
“如今,晋王手里已有了些线索,朕便打算趁机一查究竟。如此,那牛轭还有大用,爱卿能否以大局为重,暂且饶她一命?”
宁渊眸瞳几不可察地震了震,作沉思状。
他当然知晓陛下在暗中调查闲王府旧案与上元节宫变一事,明面上不提,只是怕刺激到他这个丞相罢了。
如今直言道出,莫非晋王真掌握了什么重要线索?
宁渊一时有些心乱,态度却仍是愤然,“陛下的意思,是要臣忍气吞声?”
萧池默着,不语。
宁渊沉沉看他片刻,随而冷笑,“就知会是这样……也罢,晋王与陛下情同手足,臣自认不敢与之相提并论。可此事若就这么算了,陛下让臣这张老脸往哪里放?”
萧池轻言细语:“爱卿放心,朕不会让羽儿受委屈,朕定会为她指一门好亲事。我孰国有的是大好男儿,若是都入不了相爷的脸,北狄,南戎,东州……邻国的王亲贵族无一不可。”
宁渊脸色微变,阴冷好一阵,方才淡道:“臣就这么一个女儿,不忍远嫁。朝中上下,同僚之间,没有不透风的墙,陛下指婚,定不敢有人抗旨,倒显得我宁家以势欺人,这等事臣做不出来。”
他叹一声:“臣都这把年纪了,只求家国安宁,儿女多福。陛下厚爱,宁家已是福泽深厚,此事臣亦不愿陛下为难,思来想去,唯一的办法便是让那仵作娶了小女。”
绕半天,终于绕到这里来了。
萧池故作惊讶,“仵作之身何等低贱,怎可配宁相之女,不可,万万不可!”
“论权势,论恩宠,放眼整个孰国,也就晋王可与臣相提并论,可晋王瞧不上我宁家,那这些条件便也无人可达到。反正嫁谁都是下嫁,嫁给仵作也无妨,为陛下排忧,本就是臣子的本分,便是宁家上下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