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压顶的静寂中,云衍率先跪拜,高喝:“陛下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臣快速反应,紧跟着跪拜,“陛下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池华丽转身,重新落坐龙椅,背脊笔挺,天威乍现。
“今日,朕便与丞相一起,先接受诸位爱卿的评说,诸位尽管执言。”
孰帝自降身份,给自己留足了后路,这招能屈能伸倒是很有意思。
但是,试问,谁又敢真的质问半句?
殿上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云衍不急,韩玥也不急。
今日,无非两种结果。
宁相脱身,从这里堂堂正正地走出去,后果难计。
要么,有办法定他罪,先将人扣下。
同样后果难计,但筹码份量全然不同。
云衍明显在耗时间,韩玥心知,他自有计划,她能做的只能是跟着他的节奏来。
她亦相信,他的目的和她一样——尽可能的降低风险,减少对百姓的危害。
静寂中,率先开口的人是夏侯林。
他微微佝偻着背往前两步,卑微地伏地见过大礼后,道:“陛下与丞相大人愿意接受百官评说,此举史无前例,震憾人心。贱民能得已见证,三生有幸,不知陛下可否准允贱民说上几句。”
萧池皱紧眉头,“朕还未问你,你乃朝廷在逃的杀人重犯,怎会在此?”
夏侯林伏地道:“贱民便是来认罪的,认罪之前,想问丞相大人几个问题,若非心愿了却,死不瞑目,九泉之下,亦无颜面去见先帝,闲王,以及那些惨死的无辜。”
萧池眉头猛地高蹙,“竟还与先帝与闲王有关?你且说!”
闻言,宁渊更是死死锁住夏侯林,危险地眯起双眼。
夏侯林直起身来,眼神里带着凌厉,直直刺去,一字一句道;
“丹书铁券,除谋逆不宥……”
“贱民倒想问问相爷,假传圣旨,血洗闲王府,算不算谋逆!”
“挟持先帝,令其假死,私召众皇子,引他们恶语相向,为争帝位自相残杀,导致先帝怒极暴毙,你再借机血洗后宫,算不算谋逆!”
“你私设暗网,权势的爪牙布遍全国,若时机成熟时,你不想谋逆又想做什么?!”
夏侯林一声高过一声,众人则是呼吸一次紧过一次。
宁相之野心,谁都有所揣测,但当真相被血淋淋的扯出时,众人只觉心头巨骇难言。
大殿又静。
云衍浑身紧绷,屏息戒备。
韩玥心平气和,静待结果。
萧池面色阴沉,愤目而视。
在这之前,他们三人都已见过夏侯林,所有的线索揉成一团,在韩玥的缜密分析下,拼成了一个个的真相。
韩玥只是没想到,萧池和云衍会在今日让夏侯林出现。
要知道,夏侯林手里的证据仍是不足。
如此,要么萧池被逼急,想来个以乱治乱,什么也不顾了。
要么,就是他们还有她所不知道的后手。
观云衍镇静神态,韩玥更倾向于后者,于是,眸中兴味愈发的浓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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