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谢岑。”雍黎这三个字没有丝毫疑问,而是明明确确的肯定。
“是。”孙沛难得没有打哈哈,说些似是而非的话,给了她十分明确的一个字回答。
然后未等雍黎再说什么,他便突然翻身而起。
他这一起,借势旁边一棵歪曲的松木,直扑对面矮崖,身体腾起之时,对着那松木又是一脚。而他最后那一脚,将那棵长得不算强健的松树拦腰踹断,那断了的松木沿着崖坡骨碌碌慢慢滚下去。
觅铎在那断木滚下的同时,便抱着雍黎借着断木滚落时的动静掩饰,顺着缓坡慢慢往下滑。
滑到底端时遮挡的林木已经少了许多,好在上面林深叶茂,加之天色又暗,她们借着溪边的几块层叠的大石头掩住身形,一鼓作气慢慢往溪流对岸泅渡。
溪流不过二十尺宽度,多是浅滩,最深的地方也不过及腰,而且已经六月里,虽然连连暴雨气温并不高,但好在也不算寒冷。
雍黎原本借着觅铎的力还能勉强自己行走,只是方到河中,她却突然失力滑了下去,觅铎一时拉扯不住,她便那样扑到水里。
“殿下?殿下!”
觅铎忙手忙脚乱地去扶,好容易将雍黎拉出水面,却发现她已经没了意识。
溪中水流而过没有地方借力,觅铎心下暗急,只能将人先挪到对岸。好在她一向习武,力气还是有的,虽然水中不便,又下着雨,但好歹还是将人半抱半托挪到岸上。
方才从上面往下滑的时候不便,便弃了伞,此刻雨势不小,没什么遮挡的地方,觅铎见着溪边两块巨石交叠,中间形成的一小块地方还能遮挡些雨,便将雍黎扶到那边靠坐着。
觅铎探了探雍黎颈脉和气息,见她脉搏无力,气息渐弱,体温也非常低。这样子若一直躲在这里不及时救治,恐怕性命不保。
觅铎着急却无计可施,她试图发暗信联系暗中跟随雍黎的护卫,但不知是风雨太大他们一时没有收到信号,还是他们遇到什么状况没有及时跟上,接连三次却没有丝毫回音。
而那边跃至对面矮崖上的孙沛尚未站定脚步,便被那几个骑兵破空而来的几支箭逼得进退两难,好容易躲开那几箭,脚上却一滑往下一坠。
待重新稳住身形的时候,已有玄色人影持剑刺来,那剑光森寒如雪铮然如霜,而破空来的气势却有如天上彗星残落。
这剑势让孙沛心惊,心惊之后突然一喜,他全力接了几招,眼见不敌,便立刻往后退逃。
那玄衣人却不依不饶,持剑追上去,只留一句,“你们在此等候,我稍后便来。”
二人这样一前一后跑了有两里路,那玄衣人突然停下来,仗剑而立,淡淡道,“不必往前了,他们没有跟过来。”
“殿下?”孙沛停住,试探道。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