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玉佩是郑皇后赐给郑佩的,其心思不用想也知道。
郑皇后一向看重自己的长子,所以对黎贤一直以来可谓寄予厚望,能给他的势力,都尽力想着去争取,而与此同时,作为郑家女,她的所有作为,也多在为郑家筹谋。
既然如此,那能有什么比得上让郑家再出一个皇后来得更直接更有益?
既然如此,那能有什么比得上让郑家再出一个皇后来得更直接更有益?
所以郑氏之前一直都想将让黎贤娶郑家女,况且黎贤原本的王妃陈氏又是个不得她欢心的,若是有机会用些手段也不是不能给郑家女腾出一个康王妃的位置来的。
但偏偏黎贤自己将自己作死了,郑氏满心的算盘自然没什么用了。于是后来只得又筹谋着想将郑佩嫁给黎贺了,偏偏早些时候黎贺又有了与陈国和婉公主的婚约。
和婉公主好歹也是一国帝女,郑氏即便想做些什么手段大约也不大可能,所以便只能退而求其次,先陈国公主嫁入上璋之前,便将郑佩送到黎贺府里为侧妃。
而郑佩与李子安李阁老的养孙女同日入安亲王府为侧妃,原本即便这二人先之陈国和婉公主进入王府,这二人也不过只能执妾礼于旁。
历来皇室尊卑有别,一应器物形制都有定数,郑佩以侧妃之位如此招招摇摇地带着这个唯正室可用的玉佩,也确实有些太过而不自知了。
不过再怎么说也是皇后赐下的,有这个名头在,旁人倒也说不了什么。
不过许是皇后在其中的作为吧,如今郑佩之心思倒是有些昭然了。
当初在崇华宫,郑佩言辞里的那点掩饰不住的小女儿心思,雍黎不是看得不明白,她如今如愿成了心上人的枕边人,尽管其中多有郑皇后的利用,但谁知她不是自愿的呢?
只是,当一个女子将情之一字当做筹码,这其中到底还有几分纯粹?而她大约也不会再是从前的样子了。
“你手上拿的什么?”
“王爷新制了两把琴,前两日便想着给它们刻个什么名号,一时想了几个都觉得不满意,妾当时恰在王爷身边帮忙,王爷便让妾回去替他多想几个。妾才疏学浅,想了这几日才勉强拟了这几个来供王爷挑选。”郑佩将手上一看就十分精心制作的香笺递过来,声音轻柔,“早便知道公主才学非凡,不知妾可否请公主指点一二,替妾看看这几个名字可好不好?”
雍黎接过来看了一眼,都是些有典故的好名字。
“宣阳来了?”
外面黎贺的声音传进来,随即便见他自己揭开帘子走进来。
他一进来便见到背对着门口而立的郑佩,眉头微微蹙了蹙,似乎有些不愉。雍黎本就是面对着门口,抬头正见着进来的黎贺,自然地将他脸上的这点不愉看在眼里。
“冒昧来访,打扰了。”雍黎淡淡笑道,“今天去看了阿源,回来时恰路过这里,便顺便来拜访拜访。”
“郡主如何了?前两日偶遇王叔,还曾听他无意间提道说郡主来定安后一直身子不好,不知近来可大好了些?”黎贺道。
“阿源挺好。”知道他那一问不过就是个客套话,雍黎随意敷衍了一句,将那郑佩写了几个名字的纸笺塞给他,“郑小姐想的名字都很不错,不过还是安王兄自己选吧。”
黎贺接过去一看,脸上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他将那香笺随意搁在桌子上,朝郑佩淡淡道,“我尚有事,你先回自己院子吧。”
郑佩有些犹豫不愿,但也心知黎贺一向对后院冷淡,便是她自己也不过是借着皇后姑母的面子,借着黎贺表妹的名头,才能有他一二停留于表面的看顾。
所以比之一同入府的十分低调没什么存在感的李氏,郑佩虽然自诩在黎贺面前还能说得上几句话,但她其实自己心里也明白,黎贺对她并不上心,她对黎贺是存着些主观上的刻意讨好,这样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自己以为的这段感情,她并不敢太过违逆黎贺。
郑佩屈膝告退,起身时,目光却落在一直袖手而立的雍黎身上。
她那目光里,有种探究和怀疑。
雍黎自然注意到她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她不避不闪地迎着她地目光看上去,微微勾了勾嘴角,也是意味不明地笑。
郑佩看到她这笑意,怔了怔,只是由不得她多想,便只得退了出去。
“之前在宫里见过这位郑家小姐一面,她当时从崇华宫借走了一本《旭子矩》,我当时觉得她是个与寻常闺秀有些不同的女子,毕竟我还真少有见过一向循规蹈矩的大家女子,居然有喜好木艺的?”雍黎收回视线,朝黎贺微微一笑,“今日在这里看到她,却原来是儿女心思?”
雍黎言辞带着淡淡的玩笑,“这个郑家小姐,大约是对安王兄你早已芳心暗许了吧?”
黎贺原本听人传信说雍黎来了府里,虽有些诧异,但诧异之余其实心里是有些欢喜的,忙交代了手上的事情匆匆便赶回来了。
但看到出现在雍黎面前的郑佩便有些不悦,这会儿听雍黎又如此清淡玩笑的语气提到郑佩,心中的不豫更甚。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莫名其妙的不豫,只觉得想要刻意去隐瞒遮掩些什么,但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岔开了话题。
“你特地过来等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也没什么大事,我前些时候有很长时间不在京中,想向你打听些人和事。”雍黎才不管方才郑佩说的什么黎贺不喜欢别人碰他的这些物事的话,伸手摸上了那把琴,“这‘凤鸣式’制作得极好,形制流畅纹路灵动。只是中间琴面这一段弧度不大对,所以即便岳山是相对标准的四分高度,但想必上弦时会出现很明显的打板问题。”
黎贺听雍黎说起这琴时,并不诧异,他知道雍黎在琴之一道上是颇有些建树的,“难怪我试过几次上弦都都觉得不对,还想着找斫琴师傅再来帮我看看的。可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没有。大观已定,怎可改变?”雍黎直截了当,“这把琴,可做个漂亮的装饰品,想要修修改改成完美的音色绝佳的琴,怕是不可能的。有那工夫,安王兄莫若新制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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