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樰和云渺两人眼睛上被蒙了一层黑布,自是瞧不见几人的容貌,更何况林羡鱼几人还吃了变声的药物。可即便如此,林羡鱼还是十分的谨慎。
林羡鱼摆弄着陈樰和云渺的佩剑。灯火之下,两柄长剑上泛着寒芒。他眼眸中泛着寒意,手指从剑刃上滑了过去。外头风雪甚大,吹着窗户,将床上糊着的白纸吹得哧哧啦啦作响。
门外想起了一阵极轻的脚步声,林羡鱼没有回头,不用想也知道来的是霍白薰。他朝陈樰和云渺扫了一眼,眼底一片寒凉,微微俯身向前,“说吧,十多年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两人眼睛上蒙着黑布,自然是瞧不清他们的神情。只是那云渺唇角勾了起来,似乎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无奈他周身的大穴都被封住,挣扎了几下之下也只能作罢。
陈樰到底是江湖前辈,声音沉沉道:“几位将我和云家公子掳至此处,难道就是为了弄清十几年前的事情?哼!要我说,就算告诉了你们,你们未必也就能理出个子丑寅卯来。”
林羡鱼眉头一挑,无声地笑了起来。他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浓,缓缓站起身向陈樰走了过去。不怒反笑,衣袖拂了下,慢悠悠说道:“陈先生是江湖前辈,我本不该如此行为。可眼下,你们是阶下囚,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若是说了,我心情好,可以考虑放你们一条生路,若不说,那你们这后半辈子,就在无尽的黑暗里度过吧。”
这话听着虽说像是威胁,可实际上也确实是林羡鱼的想法。陈樰出现在凤鸣城是为了陈璟之死,云渺这人身上定然有秘密,若是此时将他们放了出去,有害无利。这种事情,他决然不会做。
陈樰愣住了。他一个年过半百的人,就算是现在死了,于他个人而言无所谓,可是自己的儿子身死,陈家还有那么多人的等着他回去,他又怎么甘心就死于此处?
林羡鱼自然能猜到陈樰心中所想。这个人在江湖上也是出了名的心高气傲,可是人一旦到了他这个年纪,大多数都会少了雄心壮志,更多的是眷恋亲情又或财富。
陈家作为十大家族之一,财富无数,陈樰有眷恋无可厚非。他膝下只有陈璟这一个儿子,陈璟已死,若他多日不归,陈家必然会发生内乱,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林羡鱼算准了陈樰的心思,他故意将陈樰和云渺没有分开,为的就是想看看他们二人谁先说。毕竟,人都是惜命的,尤其是有权有势有财富的人。
陈樰确实是个聪明人,一旦想明白了这些关窍,便再也坐不住。他当然也知道自己身边还有云家的人,如果云家人先开口,那么死的便是他。
云渺始终闭口不言,他在思索掳了他们的人到底是谁,也在想昨夜到底发生了何事。他记得自己入了戏楼,在戏楼之中似乎看到了林羡鱼,可又不确定。他记得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比如……他对面的雅间内坐着的人是陈家家主。
云渺深吸了一口气,言道:“林掌首,你要查案,这十大家族的纠葛与凤鸣城的事又有何关系?你将我们二人拘来此处,就不怕消息传出去,陈云两家找你们伏魔司的麻烦?”
林羡鱼微投一挑,心中暗暗发笑。这云渺果然不是个善茬,仅凭着他意识清醒时的一丁点细节,就敢出言试探。他微微一笑,故作惊讶道:“云公子你可真会说笑。我要是林羡鱼,大可以把你们直接请到府衙问话,又或者沐城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为何要做这种事情?”
话毕,林羡鱼摸了摸鼻头,声音冷下来,“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半柱香内,你们若是不说,我大可找别人去问。总之,我凤家的仇是要报的。如果,这事情跟你们有关,我一定要让你们生不如死!”
“凤家?你是凤家的谁?”陈樰震惊,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林羡鱼唇角勾出一抹弧度,他方才进这扇门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如果真要问出点什么,也只能借助凤宸又或者陆鸿渐的身份。凤家是十大家族中首当其冲被追杀的,那么其余九家肯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