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給臣妾吃的。”薛綽華不知道順着臺階下來,再正兒八經不過地反駁道,“臣妾看來還要陪如妃娘娘給一個新的食盒了。”她擡起眼來,不推不讓地笑着問道,“皇后娘娘何苦與個食盒動氣,它是死物,哪裡懂得得罪不得罪的事情。”
“這裡是昔時宮,不是閒雜人等可以任意進出的地方。”樺月頓悟了,這位舅母擺明了不是來幫她的,正巧是趕着要來解救汝月的。
“皇后娘娘不是也站在昔時宮的地界裡頭?”薛綽華笑得很和氣,根本不等再看樺月的臉色,將食盒全部拾起,放在烏蘭的手裡頭,“回頭再配個新的來,舊的也要收好。”
烏蘭將摔成幾瓣的捧在手裡,有些不明所以然,卻見方夫人衝着她輕輕眨眼,連忙應聲道:“是,是,婢子先去將這個收拾妥當了纔來。”
烏蘭是一溜煙地走了,本來要懲處的對象都沒在眼前了,樺月想說的話變成了一根又粗又銳利的魚刺深深地卡在喉嚨裡,想吐都吐不出,想咽更咽不下去,一張臉慢慢地發紅了:“方夫人的意思是,如果本宮要治別人誤闖昔時宮之罪,那麼定然要將本宮也一併罰了進去纔算公平周到?”
“臣妾絕對不敢有這樣的意思。”薛綽華連忙就否認了。
樺月被堵得一口氣差些上不來:“那麼本宮問你又是什麼意思?”
“臣妾的意思是,食盒是臣妾拿走的,娘娘在皇上那裡看錯了。”薛綽華又強調了一次,不過是蠅頭小事,這位新晉封的皇后娘娘都能這般小題大做,那顆心眼還真不是一般的狹小,便是比起那位鑽了牛角尖的前皇后表姐,更是不如了。
綠雲顯然比樺月還能早些領會到薛綽華話中的意思,從背後,很輕很輕地拉了樺月一把,樺月的身子一僵,約莫是也想到了,這會兒既然薛綽華在場,那麼原本準備好的這些後招一個都用不上了,既然如此,不如給了舅母面子,順着杆子慢慢往下滑。
“娘娘,方將軍夫人說的不差,興許是婢子一時眼花看錯了。”綠雲將過失直接往自己身上拉扯,“惹得皇后娘娘不悅,回去婢子會得自請領罰的。”
樺月頗不自然地說道:“如何這個也會看錯,差些冤枉瞭如妃。”
“是,婢子下次絕對不敢了。”綠雲的脖頸越垂越低,將眼中的怨恨之色草草地掩飾去了。
“既然如此,沒必要再坐糾纏,擺駕回宮。”樺月幾乎是咬着牙將這句話說完的,那些侍衛釋然地跟隨在其後,來得匆匆,去得匆匆。
“是你將那盒子素菜拿去送給皇上吃了?”汝月沒有要感激方夫人的意思,冷聲問道。
“你不是說了,皇上都沒有吃過你親手燒的,我拿去給他嘗一嘗,有什麼不對?”薛綽華絲毫沒有察覺出汝月是要動氣的前兆,她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宮門,咋舌道,“皇后娘娘好大的火氣,你預備如何修繕宮門?”
“不勞煩方夫人費心,宮門是皇后下令所拆,那麼就原封不動的擺放在這裡,我不會去要求修繕的。”汝月將薛綽華扔下,自顧着轉身進去。
“你都沒有問我,皇上吃過那道菜以後說了什麼!”薛綽華衝着汝月的背影,朗聲喊道。
“我委實不想知道。”汝月回了這一句,已經轉個彎,走得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