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华立刻警觉地抬起头瞪着他看，瞧着那架势，估计是以为穆云深真在笑话他。
不过穆大少爷也懒得跟他细细理论，于是一声不吭地收下了这个高帽子，继续说道，“反正都到了这一步了，你还能怎么办？我就不相信，你部署的那些人敢劫狱进来救你，而且还是在一群警察的眼皮子底下。但是如果不这样的话——”
他眯了眯狭长的眸子，黝黑的瞳孔中陡然闪过一丝锐利的亮光，随即嗤笑道，“那就只剩下两个选择了，第一，他们乖乖地自动放弃，等着若干年后给你收尸，到时候把从你这儿拿走的工资换成裹尸布再还给你，至于第二种嘛......”
他玩味地挑起视线，冲着顾北华将笑容又咧的大了几分，“就只能期盼着你自己长出一双翅膀飞出去了。不知道顾老板比较喜欢哪一种？”
顾北华没吭声，面上阴恻恻的神情没有发生丝毫变化。半晌，他才拖着沙哑的嗓子开了口，扯出来几个破碎不堪的音节，“激将这样的小伎俩，你还打算往我身上用？”
“那倒不至于。”穆云深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修长的手臂以一种十分放松的姿势耷拉在自己大腿上，整个人看起来都有点儿放荡不羁的。
但这种放荡不羁的内在又被他一身规整的不见半丝儿褶子的西装硬生生地框了进去，连边儿都没漏出来。
他简短地说了这几个字之后就住了嘴，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盯着顾北华看，眼底闪烁着细细碎碎的亮光。
过了几分种之后，他冷不丁地伸展了一下手臂，修长的腿往后收了收。
顾北华勾了勾唇角，勾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来，唇边荡漾着满满的讥讽。
怎么，养尊处优的时间长了，细皮嫩肉的大少爷终于受不了审讯室里的压抑环境，打算走了吗？
也是，这审讯室也不知道是怎么修的，人在里面坐着，好端端地就能感觉到四面八方往中间钻凉风，冰凉冰凉的湿气像是长了眼睛，一个劲儿地往人的骨头缝里钻，连带着皮骨和筋都疼起来。
他在这儿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坐了都快七个小时了，早就已经没了知觉，不过穆云深估计是有点儿受不了。
毕竟还是个小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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