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再次变得沉默,操连云轻轻地抚摸着玉盒,神情难以喻意。好久,操连云终于抬起头来,双手一推,把玉盒再次慎重地交到了张横手中:“阁下,此物既然是当年元兴王的恩师留于元兴王城,想必他就是准备送给有缘之人。阁下能得此物,就是与此物有缘。”“这个!”张横一怔。他还真没想到,操连云竟然还会再送回给自己。“阁下!”操连云神情变得凝重起来,手一翻,又拿出了一只小玉盒:“当年我们的先祖,曾留下了一份天机锁的秘解图纸。想来应该就是这玉盒上天机锁的开关。老朽且送于阁下。”说着,把手中的小玉盒递到了张横面前。“操老,恭敬不如从命,那在下就谢过了。”张横微一沉吟,拱了拱手,接过了两个玉盒。张横对盒中之物充满了兴趣,现在人家既然愿意送给自己,而且还愿意把天机锁的秘解图纸给自己,这足以证明对方的诚意。张横自然是却之不恭了。时间不知不觉已是中午,操家早已准备了丰富的午宴,盛情招待张横等人。在内堂,操连云亲自招待张横,同席的还有操家如今的家主以及族中一些核心人物。操连云也不迟疑,当众表示了今后操家愿意以张横马首是瞻的决定,从此操家这一隐世的玄门,也算是与张横有了紧密的关系。吃完中饭,已是下午两点多钟,张横也不愿再在操家逗留,他自然没忘了,乔伟君如今还身患重病。等张横和乔正阳以及刘健男等人,在操家家主以及一众核心人物,殷情地送出门来,太平村的村民,看张横他们的眼神也已完全不同了,多了一抹难以喻意的敬畏。开玩笑,眼前这年青人,能得到操家老祖宗亲自迎接,现在更是受操家一众重要人物恭敬相送,这年青人的身份和来历,已是让所有人充满了好奇,甚至是感觉神秘。不仅是村民,如今乔正阳和乔伟娜望向张横的眼神里,也满满的都是异样。他们也是做梦都想不到,张横竟然能受到操家如此的礼遇,甚至能让多年隐世的操家老祖宗亲自出迎。来到乔家,屋里已是聚集了不少人,正陪着胡雅芬和乔正阳父母在说着话。屋里很是热闹。如今的乔家,村里人对他们的态度又完全不同了。如果乔正阳夫妻从菲岛回来,传言发了大财,村民们最多也就是对乔家人有些羡慕,表现的也只是热情。但是,今天看到乔家的那位客人,被操家老祖宗亲自迎了进去,跟随的乔正阳和乔伟娜,更是成了操家的贵客。这顿时让村里人对乔家由衷地多了几分敬意。果然,看到乔正阳和乔伟娜以及张横他们进屋,屋里的那些人顿时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一个个热情地向乔正阳和乔伟娜打招呼,然后很知趣地与胡雅芬告辞,退了出去。顿时,乔家恢复了原本的清静。“张横,娜娜,你们回来了!”胡雅芬自然也已听到了张横受操家特殊礼遇的事,此刻见到他们,又惊又喜。“乔伯母,我们先进去看看伟君哥。”张横明白胡雅芬心中有许多疑问,不过,他现在却也无遐顾及这些。这次元兴王城的探险,解开了一个千古之谜,也化解了操家的千年诅咒。当然,现在的张横,也已完全明白了乔伟君的病因。只是,张横的心中仍是有许多疑惑,需要从乔伟君那儿得到答案。因此,回到乔家,他首先要做的事,就是先把乔伟君治好,让他恢复过来。一听张横的话,乔家人顿时个个振奋无比。当下,一众人进入了后面乔伟君的卧室。里间光线依旧昏暗,乔伟君蜷缩在床里,似乎正在沉睡。“张横,阿君这两天似乎安稳了许多。尤其是喝了你给他开的药后,每次就都呼呼大睡,能睡上大半天,精神也似乎好了许多。”胡雅芬连忙向张横说起了这几天来乔伟君的情况:“刚才,他又喝了药,所以才睡下。”“嗯!”张横微微点头。他给乔伟君配的药方中,加入了一些安神清心的药物,乔伟君会出现这样吃完药后就昏昏大睡,早在他的意料中。心中想着,张横的目光变得炽烈起来,天巫之眼已然开启,细细地洞察起了乔伟君。“果然是这样!”张横脸上露出了欣然的笑意。乔伟君头顶三花聚顶的情形,当日张横早就洞察过。只是,那时的张横,对于乔伟君本命气运中的那团阴晦之气,无法判断出它的实质,不象是阴魂附体,也不象是渡仙灵物上身,却又有着类似的性质。然而,经历了元兴王城,明白了当年的元兴王操师乞最终的结局,张横已是可以确定,乔伟君身上的那股阴晦之气,正是操师乞的一缕怨念孽障。乔伟君正是受此影响,才会疯疯癫癫的,说那些什么本王,爱妃,爱卿这样完全不靠谱的话来。事实上,乔伟君的状况,与那天吴昊和康文伟在宫殿中的情形非常类似。他们当时也是受摄魂珠影响,被操师乞散逸在外面的怨念孽障所侵蚀。那么,问题来了。要沾染操师乞的怨念孽障,乔伟君当年必然是进入了元兴王城,甚至走到了那座宫殿。可是,以乔伟君一个普通人的能力,他当时是如何通过乱石岗和那片人俑广场。这确实是让张横心中很是疑惑。微一沉吟,张横手一挥,摄魂珠已拿了出来。当日是不明白乔伟君身上阴晦的实质,张横不敢轻易为他出手治疗。毕竟,乔伟君受那阴晦之气已五年多,那股阴晦几乎侵入了他的神魂。冒然出手,张横怕伤了他的魂念,到时后果就不可想象。但是,明白了那缕阴晦,是一缕怨念孽障,而且,手中有摄魂珠这样的宝物,张横已是完全有信心,可以驱除乔伟君身上的异状。要知道,摄魂珠具有吸取世间万物的怨念,要把乔伟君神魂中那缕怨念孽障剥离出来,自然不在话下。心念一动,摄魂珠陡然光芒大作,悬浮到了乔伟君头顶。嗡嗡嗡!摄魂珠怒旋狂转,一缕缕肉眼可见的血色烟雾,从乔伟君眉心神窍中,被丝丝地抽离,吸入了珠子中。乔家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一个个目不转睛地望着这一切,神情变得迫切之极。“叱!”好一会儿,张横陡然轻叱,手指轰地一指。顿时,光芒一闪,摄魂珠刹那消失,躺在床上昏睡的乔伟君,猛地浑身一震,缓缓地睁开了眼来。“哥哥!”乔伟娜下意识地凑近了床边,满脸期待地叫了一声。“阿君!”乔正阳和胡雅芬两人,身形都在微微颤抖,这一刻的心情已是激动之极,却也是忐忑之极。五年多了,他们多么希望儿子能恢复过来。“妹妹!”乔伟君似乎还有些迷茫,望了屋里的几个人半晌,这才含糊地说出了话来:“阿爸,阿妈,爷爷,奶奶!”好几年没有说过完整的话,乔伟君最初说话时,有些干涩和结巴。但是,当他说到爷爷奶奶时,已渐渐的清晰:“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他显然还处于一种茫然的状态,所以,对于此刻屋里这么多人围着他,感觉很诧异。但是,他如此条理清晰地叫出了家人,这却是让所有人顿时惊喜若狂。“哥哥!”“阿君!”“君君!”乔伟娜,乔正阳夫妻,猛地扑到了床前,一把抱住了乔伟君,眼泪那里还忍得住,大叫着哭喊了起来。甚至乔家两位老人,也是颤巍巍地奔了过来,老泪纵横。疯癫了五年多的乔伟君,终于清醒过来了,第一次叫出了大家的称呼,这样的事实,如何不让乔家人狂喜不以?一时间,乔伟君的卧室里,乔家人抱头痛哭,场面感人之极。好半天,众人才有所平静下来,乔伟君望望四周,脸上又是浮起了迷茫的神色:“我,我,我这是怎么了?我好象一直在做一个梦,却怎么也醒不过来。”对于这五年的生活,在乔伟君的记忆里,是非常模糊的,完全是浑浑噩噩,根本记不清自己做了些什么。“阿君,你快来谢谢张横,是他把你给治好了。”乔正阳夫妻这才猛然醒悟了过来,连忙拉起了乔伟君,对张横道。“把我给治好了?”乔伟君仍是有些迷糊。“阿君,难道你不知道吗?你已病了有五年了。”乔正阳在一边说起了他这五年的经历,最后道:“自从那次你和娜娜去了一趟遮天岭,回来后就出现了一些状况。”“遮天岭?”乔伟君浑身一震,脸色骤然而变,他猛地似是想起了什么,神情中顿时浮起了一抹惊惶。“伟君大哥!”张横目光灼灼地望向了他,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他的手腕上,看似在搭脉,其实已是一缕巫力真元缓缓地输入了他的体内。同一时间,张横的眼眸中闪烁起了一抹奇异的光芒:“那次遮天岭,你折回去寻找东西,是不是进入了元兴王城,最后到达了那座宫殿?”张横终于把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