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妹妹那天离开遮天岭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了一样东西!”乔伟君的脸上,露出了回忆的神色,竟然顺着张横的问题,陷入了沉思。屋里刹那变得寂静一片,所有人的神情都变得莫名的紧张起来。当年乔伟君为什么折回去,之后,他在那里干了些什么,一直是乔家人最大的疑团。甚至可以说,也是乔伟君得病的原因。此刻,听他竟然似是回忆起了当年的事,这如何不让大家又惊又喜又是忐忑。张横的眼眸却是微微一凝,眼瞳中的那抹奇异光芒更加的炫丽。乔伟君之所以如此的顺从,那自然是受了张横迷惑术的影响。张横也是想知道他当年的遭遇,却又怕让他回忆起那时的事,让乔伟君受刺激。所以,张横就采用了一点手段,让乔伟君暂时陷入了一种类似被摧眠的状态。这样,就算乔伟君想起了当年的事,醒来后也不会再记得。“我们采金银花的地方,要经过一片茂密的榕树林,就在我们回来的时候,我突然看到在树林的一棵大树上,蹲着一头象猴子一样的怪异生物。”乔伟君道:“当时,我吓了一跳,因为那生物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怕了,全身长着墨绿色的毛,一对眼睛血红血红,让人很是感觉妖异。”“啊,鬼魈,是鬼魈!”乔伟娜不由惊呼了出来,乔伟君的话,立刻让她明白,当时哥哥看到了什么。不过,刹那的震惊,乔伟娜猛地反应了过来,连忙用手掩住了嘴,把后面的话硬生生地吞回了肚里。“看到那样诡异的东西,我心中大惊。但是,当时妹妹在身边,我不敢乱叫,生怕吓着了她。”乔伟君此刻已被张横的迷惑术所迷惑,完全处于类似摧眠的状态,对乔伟娜的惊呼听若未闻,仍是继续道:“就在我加快脚步,拉着妹妹想快点离开的时候。突然,那只生物的血红色眼眸里,陡地暴起了一抹妖异的光芒。我当时只觉脑袋瓜子嗡的一声,好象是天旋地转一样。”乔伟君的脸上,陡地现出了一抹惊恐的神色,纵然是在被迷惑的状态下,回忆起当时的情形,仍是让他感觉发自内心的恐惧。“嗯,没事,伟君哥,你说下去。”张横轻轻地用手拍了拍他的肩,一缕巫力真元稳住了他的心神。果然,乔伟君的神情渐渐平缓了下来:“之后的情形,我就有些模糊了,好象做了一个梦。我好象进入了一座石城里,那石城中空荡荡的没有人,但广场上却有无数的兵俑。让我感觉很害怕,总有种阴森森的冰寒。”“哥哥真的进入了元兴王城!”乔伟娜俏脸变色,忍不住又低声惊呼了一句,目光却是望向了张横。“嗯!”张横点点头,示意她不要说话。“但是,我感觉心里有一个声音在招唤我,让我向前。”乔伟君如同梦呓般地呢喃着:“于是,我就这么迷迷糊糊地一直向前走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穿过了那片满是兵俑的广场,来到了一座宫殿前。”乔伟君叙说起了他当年那似梦似幻的经历。他之后在那种奇异声音的招唤下,踏上了那数百阶台阶,终于来到了那座宫殿。之后,他仿佛象是自己就成了一位王者,径自进入宫殿,并在那把龙椅上坐了下来。一切的一切,似乎是做梦,乔伟君当时根本不知道,他在宫殿里做了什么。最后,当他迷迷糊糊地离开的时候,好象还从宫殿的玉案上,一个玉盒里拿走了一样东西。当他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已是回到了妹妹身边,而据妹妹说,他刚才折回遮天岭,并在那里呆了两小时。乔伟娜的话让乔伟君大吃一惊,因为,刚才他突然处于了一种迷糊的状态,自己做了什么,根本是不由自主,就好象是梦游一样。然而,让他更加震惊的还在后头:他一摸口袋,发现自己的口袋里,竟然多了一样东西。而他偷偷一看,心头的骇然已是无以复加。口袋里多出来的东西,正是他刚才依稀梦游的时候,进入了那座宫殿,并从那宫殿的玉案上取来的一枚玉印。这岂不是说,刚才如梦如幻的感觉,并不是自己的错觉,而是真实发生的。在那种半梦半醒的状态下,自己进入了一个石城,来到了一座奇怪的宫殿,并在那里拿了一件东西。一念及此,乔伟君惊得非同小可。不过,乔伟君是个非常胆大的人,而且,为了怕妹妹受到惊吓,他把这一切都藏在了心里,并没有告诉乔伟娜。加上当时天色渐暗,乔伟娜也没有看出哥哥神情的异样。所以,两人就这么走下了山来,正好遇到了要上山找他们的乔正阳。回到家后的乔伟君,因为山上那诡异的事件,一直有些魂不守舍。他匆匆地吃了饭,就推说上山累了,早早地回到了房里休息。只是,他那时根本没什么睡意,一回到房里,立刻迫不急待地拿出了口袋里的玉印。当他仔细地观察了那枚玉印,最后从玉印上所刻的篆字中,认出了那枚印上写着:元兴王印!这让乔伟君心头大震。他自然是知道,太平村中关于操家当年的先祖元兴王操师乞的事。看到自己口袋里的东西,竟然是元兴王印,他陡地明白了过来,自己白天进入的那座宫殿,应该就是元兴王的陵宫了。虽然对于白天发生的事,他仍是西里糊涂。但是,手里的这枚元兴王印,却让他感觉非常的烫手。他可知道操家在这一带的势力,如果自己手中的这枚玉印,被操家人发现,这绝对是会遭来灭顶灾难。不是吗?自己偷偷进入了操家先祖元兴王的陵宫,还拿了那里的东西,这岂不是与盗墓贼一样,是挖了人家的祖坟吗?如果操家人知道,不跟你拼命,那才叫见鬼。心中想着这些,乔伟君为如何处理这枚玉印发起愁来。最后,他决定先把这枚玉印藏起来再说,等有机会了,再处理它。于是,他就趁着夜色,把这枚玉印藏到了自家的柴房里。之后发生的一切,乔伟君的记忆变得无比的混乱,他感觉自己象是进入了一个难以醒来的梦魇,在梦魇里,他成为了一名帝王,时尔与爱妃嬉戏,时尔又与一众大臣商讨朝政大事。乔伟君还在娓娓而谈,屋里却是陷入了一片死寂,乔家人的神情急剧地变化着,一个个脸色无比的怪异。他们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乔伟君会得那诡异的病症,原来,他是真的进入了传说中的元兴王的陵宫。乔伟娜的情绪更是难以喻意,她这次亲身经历了元兴王城的探险,所以,乔伟君所说的一切,她完全可以印证。只是,她做梦都想不到,五年多前,哥哥一个人就曾进入过元兴王城。“原来是这样!”张横的眼眸却是陡地一凝,神情中现出了一抹恍然:“想不到当年乔伟君,之所以一个人就能进入元兴王城,是被那鬼魈给迷了魂。怪不得他能穿过乱石岗和九九摄魂阵,走到那座宫殿里。”张横自然知道,鬼魈本就是因为受万千怨念侵蚀,异化的鬼物,它对生物,具有迷魂的作用。当时的乔伟君不知怎么的,就被那鬼东西给瞄上了,然后迷住了他的魂,让他来了一回梦游元兴王城。虽然张横也无法猜透,那只鬼魈为什么要迷惑乔伟君,让他进元兴王城,甚至还让乔伟君从里面带出了一枚元兴王印。但是,那只鬼魈已被自己囚入五黄塔,最后一把天火,更是把它化为了灰灰。所以,这个疑问已是无从解答,也许永远都会成为一个谜。不过,想到了那枚元兴王印,张横的心头又是陡地一震。从乔伟君的述说来看,他把那枚元兴王印藏到了柴房中。张横可没忘了,当日乔正阳可是说过,乔伟君最初出现异状的时候,正是在那柴房。那么,这是不是说,乔伟君之后的变故,是受了那枚玉印的影响呢?一念及此,张横的眼眸陡地亮了起来,手指已是轻轻一点,点在了乔伟君的眉心上。“阿!”乔伟君浑身一震,原本迷茫的神色,陡地变得清醒了过来,他的目光望向了四周:“呃,我刚才是怎么了,好象又在做梦了,梦到了以前在遮天岭的经历。”“大哥,没事了,你是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乔伟娜连忙扶住了他。“阿伟,是啊!好好休息一下,就没事了,你现在已什么都没事了。”乔正阳夫妻连忙上前,一左一右拥住了儿子。他们还真怕乔伟君再出什么异状。“嗯,伟君大哥!”张横目光灼灼地望着他:“一切都过去了,你就把那些忘了吧!”“过去了?过去了!过去了……”乔伟君喃喃着,似乎陷入了某种奇异的意境里。张横脸上露出了欣然的笑意,这正是他迷惑术的最终目的,那就是要让乔伟君把那一段最痛苦的记忆,彻底地忘记。然而,就在张横以为要成功的时候,乔伟君陡然浑身一震,脸色再次剧变:“不,不,不……”说话间,乔伟君猛地从床上跳了下来,就向房门外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