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知道了?所有人都知道?”墨锦晟揉着眼睛又躺下,看架势已知自己再无希望。
他还有个杀手锏,唯一能寄托的是,他的杀手锏能把他救出去。
只要他现在不死,他就还有逃脱升天的希望。
隔着厚厚的钢铁大门,温郁透过这牢房中唯一的透气窗,看着墨锦晟在里面的一举一动。
昏暗的光线,里面只有一盏长明灯,不是为了方便犯人在牢中活动,而是为了让外面的人能看到犯人的行动。
墨锦晟被锁在牢房的一角,铁链的长度,只能满足他三步内的活动。
温郁笑了笑,掏出一把瓜子来,边嗑瓜子边看着他:“只可惜,我的计划中唯一的遗憾,是没让你亲眼看看,你的母妃以及亲生父亲,是如何被勒死的。”
话到此处,墨锦晟的表情僵了僵,倏地一下坐起来。
是啊,自己的母亲去世,还有那名不见经传的亲生父亲,再怎么说都是他在这世上最亲的人。
父母双双去世,总该让他这当儿子的知道。
“温郁,我要杀了你!”墨锦晟疯狂地朝门口跑去,可他忘了,拴住他的铁链只能让他跑三步。
“别激动嘛,当初你害我师父惨死,我不是也忍了你这么久?”温郁丢了一把瓜子皮进去,呵呵笑起来,“韬光养晦才是上上之选,没准你还能翻盘呢。”
“温郁,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不是还有个神秘的黑衣人吗?你就抱着他能来救你的希望,你可得好好活着呀。”
墨锦晟听罢安静下来,大概是真找到活下去的希望。
只要他能活着出去,他和那个黑衣人早晚会杀了所有人,夺回他自认为本该属于他的一切。
片刻的的安静,让想看热闹的温郁很是不满:“喂,那个黑衣人是你亲戚还是你亲信属下?你们是相互利用,还是真情实感?他真能以身犯险来救你?”
墨锦晟又愣了愣,似是被温郁的话戳破了最担心的事。
如果他没有遭难,还是皇子,或许他对黑衣人来说,还有利用的空间。
但如果他什么都不是了,没有继位的希望,甚至只是个杂种。
那么黑衣人还有可能会救他吗?
一直信誓旦旦自己还有活着的希望,被温郁一句无关痛痒的话,立刻冲破防线。
只是这瞬间的表情变化,温郁想要探知的问题,已知晓答案。
他方了,他方了,他和那黑衣人并没有多熟,大约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墨锦晟没了利用的价值,弃帅保车也不失是个正确的方法。
“哈哈哈……”牢房外传来一连串的笑声,温郁把剩下的瓜子往兜里一揣,掸了掸手,“墨锦晟,忘了告诉你,我皇帝干爹已经把你交给我了,他老人怕我玩得尽兴,生怕我忘了杀你,所以特意嘱咐我,千万别让你活着。”
说罢,她转过身,边走边走:“啧啧,亲生父母死了,养父比我还想让你死,真是太可怜了……”
……
打探到墨锦晟和黑衣人的关系,温郁心中的一块大石算是放下了。
她本想在送墨锦晟去襄城的路上,在他身上绑满了炸弹,即便黑衣人来救,温郁也不能或者让他离开,也总归是能给师父报了仇。
既然黑衣人救人的意愿没这么强烈,回去时多带点烛九阴随行保护,也没这么难。
还没走到郡主府门前,温郁看见门口站着一个人,还是位稀客呢。
这不是好久没见,之前还被云息庭掰断了下巴,连着喝一个月稀粥的白莲花么。
八皇子被抓,看来她的好日子也到了头。
一见着温郁,白莲立刻冲上:“温郁,你凭什么抓走八皇子,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皇子都敢明目张胆地抓走。”
“不好意思,我就有这胆子,有辙你想去呗。”温郁抱着胳膊故意气她,“啊,对了,我劝你还是另找个有钱的改嫁吧,我看那高相国的大公子就不错,老爹死了,他自己吓得又痴又傻,你嫁过去,相国府的家产还不都是你的了。”
“你说真的?你还有这好心?”白莲狐疑地看着温郁,似是真相信了她的邪。
“这还能有假?”温郁走到门口推开郡主府大门,“我们也算相识一场,好心提醒,八皇子是没希望了,下一步呢很有可能被抄家,家眷肯定会被株连,听我的赶紧跑,头也别回麻溜的那种。”
“那……”
“话尽于此,你以后只要不找我麻烦,我肯定不搭理你,惹我的人都没好果子吃,你想想八皇子和高相国你就知道了。”
温郁迈进大门,随即把门关上,任凭白莲在外面又喊又叫,她充耳不闻大摇大摆地走进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