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殇教门口,烛一言焦急地等待着,却等不来温郁的身影。
到最后等来的只有落寞的夏荷。
“夏荷姑娘,郡主呢?”
“郡主恐怕出不来了。”
“云教主还那样吗?”
夏荷点点头,一屁股坐在石头上,抱着膝盖哭起来。
一个月之前,温郁刚刚得救,云息庭把所有烛九阴赶走,连一句谢都没有。
倒是尹孤晨,一遍一遍地和他们道谢,让他们不要怪云息庭,懂的都懂,情非得已而已。
想必这一个月,温郁和夏荷的日子不好过,不然她也不会在当着烛一言的面,哭得如此绝望。
“我现在很想让殿下把郡主带回宁都,可我又不能那么做,云教主他……已经彻底疯了。”
烛一言无言地看着夏荷,她的无助,其实都懂。
“我劝郡主离开,可郡主说她还想再等等,万一云教主能变回去呢。”
哪有这么容易,不然陶星河那日,也不会纠结到最后,才逼迫云息庭成魔。
“郡主真的太可怜了。”
面对一个人的突然改变,周围人适应不来也是人之常情。
如此想来或许这就是他们的宿命,相安无事时他们沟沟坎坎,到如今彼此分不开了,却多了一道无法逾越的沟渠。
“夏荷姑娘,你也别太伤心,这样吧,我先回宁都把郡主的处境和殿下商量,至于圣上那边,还请郡主不要太过忧心。”
烛一言只能说些安慰的话,该如何抉择,他也不好妄下结论。
夏荷抹抹眼泪抬起头:“一言大哥没完成殿下的任务,回去之后不会挨骂吗?”
烛一言笑了笑:“来之前已经想到会有如此结果,相信殿下会理解,只是苦了圣上思女心切,怕是无缘今生再见了。”
……
一连几日的长途跋涉,烛一言再度回到宁都。
近一年时间,烛九阴东奔西走,派到自己身上的任务,或多或少和温郁有关。
他们已经习惯了,甚至有段时间烛九阴争先抢着保护温郁,一度成为烛九阴最省心省力的任务。
到如今,一提起涟殇教和温郁,在烛九阴的心中竟成了一段阴影,保护温郁,也几乎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东宫之内,墨锦衍坐于书房之中,他身披墨色锦袍,将近三更时分,还在批阅奏章。
越是这个时候,身为太子的他越是不能放松,外敌虎视眈眈,内政虽没什么幺蛾子,太子之位才刚坐稳,莫要有节外生枝才好。
伸手去拿茶水时,发现茶杯已凉,喊来下人重新倒茶,被下人告知烛一言回来了。
“只他一人回来?”墨锦衍略有失望,看烛一言回来的时间,肯定是没把温郁带回。
下人点头:“殿下,烛一言在外面候着,殿下是否要见一见?”
墨锦衍放下笔捏了捏眉心:“让他进来吧,再重新倒两杯茶进来。”
一连批了几个时辰的折子,眼睛酸胀难忍,脖子也僵硬得厉害。
烛一言提着一个食盒进来,刚要下跪行礼,被墨锦衍打断,让他坐下说:“温郁那边什么情况,父皇病重,她都不能回来尽孝?”
“殿下,实不相瞒,别说圣上病重,就是郡主的亲爹……”烛一言有些口无遮拦,想想这样形容并不恰当,忙换一个说法,“云教主走火入魔后,和以前大不相同,他对郡主的控制欲,很强烈。”
墨锦衍的脸色很不好,紧皱着眉,似乎更加疲惫:“那温郁她……”
“郡主处于两难地步,既逃不走,也不想逃,属下刚到涟殇教时,在门口遇见夏荷姑娘,她让我等在外面,想办法和郡主商量从涟殇教逃出,最终还是被云教主发现,郡主没有出来。”
“你就没进去看看?”
“看了,郡主被囚禁在她房里,外面但凡有些风吹草动,云教主都能感知到,属下又去问了陶神医解决之法,或许把云教主迷晕,把郡主偷出来……”
说到这,烛一言停顿了一下,许是连夜赶路口渴难忍,在下人送来茶水之后,在墨锦衍的示意后喝了一口茶润喉,又继续说道:“陶神医说属下的想法太简单,云教主如今所有思想已被成魔后的思想控制,人性本恶,他还没重新学会道义德善。”
陶星河的话让人似懂非懂,人性本恶,这和温郁能不能逃出来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