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种警告,又像是威胁。
温郁在吼完这一句后,推了推桌上的药碗,朝杜知桃示意:“所以赶紧把药喝了,别有事没事喊云息庭,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他是我的男人,你若在涟殇教安分守己,我可以睁一眼闭一眼,留你在涟殇教。”
她说着,步步紧逼,朝杜知桃走去,给她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滚出涟殇教。”
“师妹,你别太过分了。”陆银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房间门口,温郁转身,对上他阴沉的目光。
温郁有些错愕,她还是第一次看见陆银会有这样的目光,并且还是在面对她的时候。
心中有些慌乱,突然有种众叛亲离的感觉:“师兄,你说我过分吗?”
“杜知桃再怎么说也是我徒弟,你是我师妹,是她的师叔,你可以不喜欢她,但你不能用你的身份欺负她。”
“我欺负她?她想把云息庭抢走,我为何不能和她抢?”温郁觉得无语极了,她一直觉得理所应该的事,为何在他们眼中,都变成温郁的不是了。
她想把云息庭挣回来,有错吗?
杜知桃在云息庭面前给她穿小鞋使绊子,她反击回去也有错吗?
她身份高是长公主不假,可那是她凭本事得来的,身份高有话语权不管在古代还是现代,都是见怪不怪的事,怎么别人都行,就她不能使用自己的权利。
“你若还认我这个师兄,杜知桃便是你的晚辈,如果你不能做到关爱小辈,但她至少病着,你不能这时跑来欺负她……”陆银的脸上分明写满了失望,或许是因为温郁越来越跋扈的性格。
也或许是他对自己失望,即便师妹回来,他依然没有希望可言。
“有师父真好,有师父的孩子真是个宝啊。”温郁苦涩的笑起来,内心万分难过,不是陆银倒戈相向。
而是他那句若还认他这个师兄。
他可以为了杜知桃,把如此绝情的话说出来,那她认与不认,都是无关紧要的事了。
于是她咬咬牙,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一字一顿地说道:“如果我不认识你这个师兄,是不是就能光明正大地欺负她了?”
“师妹,我不是这个意思……”陆银突然慌了,他刚刚也是失望生气,才口不择言说出那样的话。
“反正我的师父已经不在了,我还在乎有没有师兄么……”温郁自嘲地笑起来,含着眼泪对陆银说道,“陆长老,以后你尽管关爱你的徒弟,若是看不惯本公主欺负她,你大可以帮她报仇,我温郁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要命有一条,以后就当是你们瞎了眼,过去对我的好就当喂了狗吧。”
“师妹……”
“陆长老请自重,我已经不是你师妹了。”
温郁说完,转身离开。
在路过院子的时候,眼睛瞥见堆放在院子角落的某个盆景。
上次来是晚上来的院子,没有看到此物,原来它不被这院子的新主人喜欢,就这么草草地堆放在角落了。
乖了,小鸭子们,温郁带你们回家。
她费力地抱起盆景,都是实木雕刻而成,属实有些沉了。
陆银跑出来想要帮她,却被温郁无情地一推,让他推后了两步:“就不劳烦陆长老了,你又有什么义务帮我呢。”
然后她抱着盆景,步履蹒跚地朝外面走去。
她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和师娘的疏远,和师兄的决裂,以及云息庭的陌生。
她在涟殇教唯一的亲人,却静静埋在这千翠山中,再也不能庇护左右了。
众叛亲离,眼前看不见希望。
温郁突然有种可笑的想法,这一刻她到希望两个多月后,云息庭不能娶她。
这样她便可以毫无顾忌地,离开这个世界了。
……
回到云息庭的院子,走进自己的新屋子。
烛一言见温郁被盆景压得几乎走不动,赶忙接过来,帮她放好。
“亏得公主还想起来,我都忘了还有这盆景没拿过来。”夏荷还不知温郁在那边经历了什么,看着盆景中已经没了水,连忙放下手中的活,“我去给盆景舀点水来,不然里面的苔藓要坏了。”
温郁没有回答,只是落寞地看向烛一言:“烛一言,你去和云息庭说一声,让他自己吃吧,我有些难受,想睡一会。”
“公主身子不好吗?我去叫陶神医过来看看。”
“不用了,我睡一觉就好。“
夏荷把盆景灌好水后,两人退出温郁的房间。
烛一言走到云息庭的面前,向他交代温郁传给他的话:“云教主,公主有些身体不适,想休息一会,等会吃完饭把碗筷放在这就好,我和夏荷会来收拾。”
云息庭看了看桌上还未动筷的菜,点点头:“知道了。”
温郁在院子那边发生了什么,云息庭都听到了,包括温郁说的那句他是温郁的男人,决不允许有人和她抢男人的话。
说实话他的确被震撼到了,在他的印象中,从未有哪个女人,像她一样如此疯狂。
那是怎样的感情,云息庭不禁好奇起来,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能让一个女人可以为他,连师兄妹的情谊都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