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哥可是和商会有什么过节?”
胡嫂子心下一紧,“妹子此话怎讲?”
韩珍了然一笑,她拍了拍胡嫂子的胳膊示意她放松,“我不过是猜测罢了,这姜会长的手下如果真那么着急想买,年前我家正热闹的时候为何不找来?就算是才知道我许家酱料,偏挑了这么一个胡大哥刚外出的时候来,未免太巧了。
“若非我儿机灵把嫂子喊来,三个大男人在我这独居寡妇家里大闹一回,我的名声怕是要毁了!”
韩珍眼神微冷面上却带着笑,“他们应该是不想让胡大哥插手这件事,可我这说到底不过是个小生意,何至于此?”
“姜…那边太霸道了,你是不知道早些年还没有青元帮的时候,商会行事更加肆意无忌,别说你这钱生钱的酱料方子了,整个翎城但凡有商铺没入会就要被他们排挤打压,可入会不仅要上缴会费,年底还要分红利给他们,简直……”胡嫂子拉着韩珍进了里屋才和她抱怨道。
青元帮在凌水镇很有名,是由漕运水手组成的行会型帮派,即百姓口中的漕帮,其发展迅速目前已与翎城商会呈对立之势。
“这是收会费还是收保护费啊?”韩珍听得咋舌,古代黑社会?
“可不是。”胡嫂子面露不屑道,转而说起自家丈夫,“妹子你猜的不错,我家老胡虽不是什么大人物,在凌水镇乃至翎城认识的人脉却不少,都说多个朋友多条路,他也就这点本事了。
“他这些年一直在青元帮和商会之间斡旋,不说一碗水端平吧,至少尽量不与两边起冲突,这不是什么秘密,翎城稍微有点背景的都知道,我说与你听就是想提醒你,商会那边不惜冒犯老胡也要上门买酱料方子,不是志在必得就是另有所图,你要多加小心!”
韩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是她妄自菲薄,那酱料方子确实不甚稀奇,她从不小看古人的智慧尤其是在美食方面的钻研精神,商会那边大可找几个有经验的厨子多试几遍,说不定最终成果比她这半吊子做的还要好,何必大张旗鼓地来明抢?
但要说一个大商会对他们母子俩“另有所图”,韩珍摸了摸这张尚未保养回来的、略显粗糙的脸颊,暗道:不至于不至于~
说到保养,韩珍早些年旧伤太多兼之长期营养不良,暮瑟附身的这两个多月一直在调养,但手上药材有限见效没那么快。
恰在此时,她瞧见屋外许哲宁将一盘热气腾腾的点心捧到胡蕊儿那丫头面前,双眼亮晶晶的,满脸不自知地讨好,不禁眯了眯眼,这臭小子......
“蕊姐儿头还疼吗?”韩珍转了个话题问道。
胡嫂子闻言忧虑地摇摇头,“老胡去城里找了最有名的大夫给蕊儿看过,说是脑子里有淤血慢慢治疗对蕊儿的身体不会有影响,但脸上......”她难过地长叹一声,“蕊儿找回来太晚,伤口早就结疤留痕了,现在只能每天涂些消除疤痕的药膏,看看能不能淡化一下。”
韩珍犹豫片刻方道:“其实…我在一个游医那里看到过一个祛疤的药方,但我不懂药理也不知有没有用。
“这样吧嫂子,我把方子默下来你找大夫看一看,如果可行你再给蕊姐儿试,总归是多个办法。”
胡嫂子惊喜地拉住韩珍的双手,“哎呀,不管有没有用我先谢谢妹子这份心了,我家蕊儿是你们救的,要是再帮她医好了脸这恩情我们是报不清了!”
两人聊了好一阵,韩珍留下药方带儿子回了家,不出意外,他们母子在凌水镇可能要生活好几年,有胡家人罩着也能安心一些。
互惠互利的事情罢了,韩珍看的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