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微言艰难地从床上坐起,强忍着后背的疼痛走到门边。
他的耳朵里全是轰鸣声,嘴巴干的像是要裂开一样,可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离开这里,离开这里!
屋里一片漆黑,门窗都被木板从外面封了,只有没有封完整的飞缝隙里,透进一点点的光。
他踉跄地走到门边,用力一拉门,门却没有开,只开了一道缝隙,外面是一把巨大的青铜锁。
“来人!来人呐!”他烦躁地喊了两声,声音沙哑的像在砂纸上摩擦一样,提不起力气。
没有人来,他抓住门板用力地晃动了几下,把那把铜锁晃的咣咣作响。
“张渊,你这个老匹夫!只会利用女人和儿子,算什么……算什么男人?”他骂着骂着忽然又笑起来:“你有什么脸笑简容?你不知道,她比你可干净百倍千倍!”
至少,她是真心当他是朋友。
门外走过来一个人,是小一,他哭丧着一张脸:“少爷,你就少说两句吧?别让老爷听见了,又要罚你。”
张微言趴在门缝上,一只眼睛在门缝里看着小一,怒道:“小一,你看看我,你看看我!我现在还算活着吗?我活的不如他的一条狗,起码狗他会放出去偶尔撒撒欢,我呢!我呢!”
他激动地摇着门框,发出剧烈的声响。
因为没有休息好,他的那只眼睛充血,眼睛里布满红血丝,看起来格外吓人。
小一后退了一步,低下头,满脸难过。
张微言、他和小二,他们三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张微言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可他又能如何呢?他不过是张家养大的一条看门狗,张渊的一个棋子,连自己家人都被人捏在手里,他能如何?
“少爷,这……也许就是我们的命吧。少爷你,只要听老爷安排,他不会亏待你的,他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你好。”小一不知道是在安慰张微言,还是在安慰自己。
张微言哼哼地冷笑起来,最后变成哈哈大笑。一边笑,他一边滑坐下去,背靠着门:“为了我好?为了我好,把我当畜生一样禁锢在这里么?为了我好,我从小到大没有一个朋友吗?”
以前他以为小一小二是他的朋友,长大才知道,那不过是他父亲的爪牙。
“为了我好,我却连挑选一个自己喜欢的人的权力都没有!小一,这样的好,你要吗!”
小一没有说话。
最终,笑声散去,变成了长久的沉默。
许久之后,张微言在门里对小一说:“小一,你去替我给简容传个信。”
小一犹豫了一下:“少爷,你也知道,我们替你办事,都是要知会老爷的。”
张微言不耐地敲了敲门板:“不是让他们来救我,是……让他们走吧,就说,就说我家中有事,不会再跟着他们浪迹天涯了……”
这次,轮到了小一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