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的宫装如一只展开了翅膀的蝴蝶羽翼舒展在她身侧，显得她的身体愈发单薄。
“求皇上恕罪，哥哥他绝不会谋害皇上，求求皇上明察。”皇后用力地将头在地上磕了两下，眼泪顺着眼角落下。
她恨死了这血脉想通的感觉，当年她张渊所谓的血脉家族抛弃爱人进宫，如今明明恨死了张渊，却还不得不跪下为他求情。
坐在上位的皇上没有说话，沉默了好一阵，声音冷冷的：“皇后身为一一国之母，这般样子成何体统？”
左右有人来把皇后扶起来。
皇后眼里噙着泪水，望向皇上，希望他能顾念他们之间多年的夫妻情分饶过张渊一命：“皇上，求求您网开一面，我……臣妾，臣妾只有这一个哥哥了。”
皇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她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后，却还没习惯宫里的那套词汇，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她还是以我自称。
他也不以为忤，他喜欢她这样自由的称呼，一如当年初进宫时那个身上带着一点野性和洒脱的姑娘。
现在她不得不用起“臣妾”这个生疏的称谓，一刹那，他们之间的距离仿佛遥远了许多。
皇后袖中的手死死地攥着袖口，她觉得无力又悲伤。
她无心为了张家争夺什么，却被迫推到皇后这个位置。她无心再为张渊谋求什么，恨他入骨，却不得不为了他求情求活，只因为他是自己唯一的哥哥。
她的一生永远都在被迫选择，看别人的脸色，何等的悲哀啊？
皇上沉默着，与她默默对视，看见了她眼里的苍凉和悲怆。他的心头一刺，感觉到一点疼痛。
“张渊，朕念在皇后为你求情的面子上，不赐你死罪。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终究还是不忍心，当着她的面，赐死她的哥哥。
皇后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并不觉得如何惊讶。
“张家以后贬为庶民，逐出京城，三代不许为官，没有朕的允许，不可入京！”皇上缓缓地说道。
这个惩罚对所有人来说都感到很吃惊，毕竟是谋害皇上的大罪，即便有皇后的情面，也不该就这么算了。
这个惩罚十分微妙，你说轻，三代不许为官，不许入京，张家明明有皇后这样的高枝却不许他们攀，这简直是故意折磨他们。
你说重，一没打二没骂，甚至连钱都没有罚，可算是轻了。
张渊只愣了愣，连忙磕头谢恩。
皇后听了皇上这个决断，吃惊地微微张嘴，看向皇上。
皇上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没有多余的表情。
蓦地，她的泪倾盆而下。
他是在保护她，不再被夹在张家和他之间左右为难。没有了张家，她就不必再为了张家事事小心算计，不必再做那些违背她本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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