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他,就连皇后娘娘也觉得不可置信。
“傅容泽那孩子虽看上去清冷了些,但绝不是没有轻重之人,夺权篡位兹事体大,绝非是他一人就能办到的事。”
比之于凌嘉衡的坚定不移,皇后娘娘更担心的是,这事牵连太广,到最后反而悬而未决。
倘若真走到了那一步,只怕无论是谁,都再护不住傅容泽。
从来帝王最忌讳的,便是有人肖想自己的权势与地位。
纵是皇子夺嫡,都是一场血战,更遑论旁人。
“不可能,他这辈子最想要自由,怎么可能把自己圈在那个位置上。”凌嘉衡一如既往,仍是那阴沉沉的一句。
皇后娘娘没有多言,只叹息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兹事体大,她相信凌嘉衡不会贸动。
事实上,他也的确不敢。
皇子凌嘉衡与傅容泽交好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如今这位督主因故落难,他自然也难以撇得清关系。
傅容泽落网的第二日,皇子殿下便被请去好生盘问了一通。
尽管最后的结果仍是一团乱麻,但皇帝的不忿与怒意,却是谁也无法忽视的。
傅容泽一走,督主府便登时陷入了慌乱。
暮雨第一时间便找叶半夏发难,除却她在御前闹出的那些阵仗之外,傅容泽从不曾得罪过任何人。
在这无可撼动的现实面前,叶半夏无可辩驳。
其实,就算无人指引,叶半夏自己几乎也下意识认定,这一切全是因她而起。
因为,主持傅容泽谋逆造反一事的,正是窦知喻。
而这人几天前才刚警告过叶半夏,要她抓紧动手,莫要迟疑。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怀疑,窦知喻是笃信了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与傅容泽为难,才宁可退而求其次,亲自折腾出些让他们避无可避的由头来,好亲自葬送了他。
也正是因为冷不丁意识到了这一点,叶半夏才对其他人的诘问置若罔闻。
“若是说完了,就先想想要怎么才能把督主大人救出来。”
“真要是没办法的话,就尽量先保住性命罢。”
扔下这略显清冷的两句,叶半夏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徒留下那一屋子面面相觑了好半响,也不知该作何应对的人。
最终还是暮雨先一步回过神来,在她的带领下,从管家到佣人,所有人都权且收敛了惊慌失措的模样,只闷头想着救人。
然,与那已经处于盛怒之下的天子对垒,无论换做是谁,都没有多少胜算。
这一点,众人再清楚不过。
可无论前路有多少艰险,暮雨最不可能对傅容泽置之不理。
叶半夏正是清楚这一点,才会扔下督主府上满院子的人,而径自抽身去直面窦知喻。
无他,她无非是想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测罢了。
但没成想,还不等她有机会见上窦丞相一面,朝堂之上却是又有新的消息传来。
傅容泽被抓的当日,宫里的褫夺命令便如雪花一般飞往各处。
只眨眼的功夫,便有几十位官员被罢免,有人身死,有人被流放,更多的则是于瞬息之间成了庶民,在转瞬间断送了前程。
而这些人唯一的共通点,便是曾与傅容泽有过些交情。
无论亲疏远近,无一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