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段则远和裴宇轩也并不算是撒谎。
当初,段则远的确是投了一笔银子到海运中去,他也的确运气不佳,全赔了。
只不过,他所投的银子也不多,就算赔了那笔银子,对他来说也并没有伤筋动骨。
现在,段则远是直接将这件事夸大了,故意在淳文帝面前表现出一副他投入颇多的样子。
淳文帝对此事秉持保留和怀疑的态度。
哪怕段则远真的投了海运,也不可能全投了海运。
淳文帝没有开口追问,就只是做出一副等他继续说下去的样子。
淳文帝就想看看,段则远所说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究竟能做到几分。
若是他以为说出这个理由就将自己搪塞过去了,那他就大错特错了。
幸而,段则远也没有这么傻,真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
他说完这话之后,顿了顿,又继续道:“后来,在裴俢文的建议下,儿臣又将那笔银子投入到了其他方面,这笔投入的收益倒是十分不错。”
淳文帝开口,“你都用来做了什么?”
段则远的神色微顿,像是一副颇有些难以启齿的模样。
淳文帝见此,出声反问,“怎么?事到如今还想对朕藏着掖着?”
段则远忙道:“不是,儿臣没有要瞒着父皇。”
顿了顿,段则远才略带心虚地开口。
“是地下钱庄。”
京中自然有不少钱庄,但是正规的钱庄和地下钱庄,自然不一样。
既然是地下钱庄,那自然就不是什么光彩的存在,也是律法所不允许的。
但是,律法不允许,却不代表着没人做这个行当。
放印子钱,便是地下钱庄的主要业务。
那些放出去的印子钱,都要收取十分高昂的利息。
若是还不上,那钱庄的打手也不是吃素的。
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还不上印子钱不得不卖房卖地,卖儿卖女,倾家荡产。
所以,地下钱庄是一个十分肮脏的存在。
段则远说出那四个字的时候,淳文帝的面色陡然就变了。
他沉呵出声,“什么?你竟然敢开地下钱庄?”
段则远的身子缩了缩,心中生出了隐隐的后悔。
但是,话已经说出口,现在就算是后悔也无济于事。
这是纸条上所写,他是照着纸条的提示说的。
其实方才看到纸条上的内容时,段则远就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不该这么说。
但是,自己若是不这么说的话,又该用什么来糊弄父皇?
那些银子,他都用来做什么了呢?
他都用来招兵买马了。
他蓄养了一大批私兵,战马,还为他们配备了装备。
这些,每一条都要花钱,且那些钱是如流水一般,必须得持续不断地投入。
除了招兵买马,最近的那一笔银子,他则是送去了丘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