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了钱袋子里的散钱,先前还剩下五两二钱二分,再有今天给了陆老太一两银子,余下的赏钱是一两八钱,陆阿灼能用的钱便是七两多。
将钱袋放到枕头底下,她躺回床上,心道:“准备宴席的经验还是稍许不足,因程琼胡闹,中间差点就耽误了上主菜的时间。
也就章老爷章管事没有见过世面,才会听从我的指挥,让撤桌就撤桌,让摆桌就摆桌。
若是遇到韩家程家,恐怕就不行,以后还是得要求备几个大蒸笼,能提前做好就放进去温着,也不会像今天这么惊险。”
想得昏昏欲睡,屋外传来敲门声,周氏小声喊她:“阿灼,快开门,娘有事和你商量。”
陆阿灼打了一个哈欠,下床给周氏开门,问她是什么急事。
“我的儿啊,家里人手实在不够,”周氏拉着女儿的手,坐在床沿,絮絮叨叨,“今年雨水不够,你三叔都下去踩水车,再过十来天,你二妹和三婶娘也忙着治车缫丝。
那时候正是油菜花结籽,家里没人去车坊磨油呐,为娘想来想去只能拜托你了。
二十八日是药王诞辰,到时外地商人会在东城门集市收购菜籽油。”
她小心看了一眼女儿,笑着讨好:“你最近懂事多了,为娘才敢去拜托你。”
陆阿灼点点头,同意了,只道让她放心便是。
等周氏离开,陆阿灼沾枕即睡。
四月初七这天仍然是个艳阳天,再过十天便是小满,汀西村家家户户忙得脚不沾地,所有人都瘦了一圈,只除了陆阿灼。
她去给蚕房里的人送饭,三婶娘笑说:“阿灼也瘦了一些,难不成是苦夏?”
“我这是减重呢。”
三婶娘陶氏看了一眼陆阿礿,两人眼里皆感新奇。
陆阿灼没多说,提着食盒回到客厅,听到陆老头出门前念叨了句:“小满小满,江河易满,希望到时能下场大雨。”
她心道小满后是会下几场雨,可雨量不如往常充沛。
巳时初刻,韩家派了一个婆子来传话,对方道:“五月初八是我家小少爷的生辰,韩家会请戏班子过来唱戏热闹,想请陆姑娘来掌厨备筵席,不知姑娘那天可有空?”
陆阿灼心下高兴:“有的,等你们那边定下客人后,再来商量筵款菜品。”
听到如此,婆子也高兴,连说:“大爷说姑娘在章家准备的那些菜品极好,按那些来备也是无妨的。”
陆阿灼笑着应允。
刚送走韩家婆子,章家的陶大娘也过来找,问她五月初九有空不,章老爷想将五月的友人宴定在这一天,还想请陆阿灼过去掌厨。
陆阿灼颇感意外,只问:“怎么大家都喜欢将宴会安排在这两天?”
陶大娘一听便知道韩家的人先一步来找了,面上苦笑:“小陆大厨有所不知,五月五为端阳节,前后两天必定是没空。
五月十三是关帝君诞辰,前后四日便要请戏班子到庙前热闹,老爷算来算去,也就初八初九较为有空。
初八是韩家小少爷生辰,有些人是要去送贺礼吃酒,便只能将友人宴定在了初九。”
陆阿灼恍然想起,关帝生日会有商人请戏班子来唱戏,前前后后竟然是排了个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