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亘一向对吃花花草草毫无兴趣,但因为是陆阿灼做的,便也就欣然接受,即便多么稀奇古怪的吃法也能面不改色称赞一句美味无比。
倒是哄得陆阿灼十分高兴。
因着有饴糖在身边,陆阿灼和程亘想说些私房话也是不好意思,两人说了几句不相关的话,程亘就起身告别。
陆阿灼想跟着送他出门,程亘哪里舍得她再走几步路,见她发髻微微乱,便劝她:“在屋里养着才是,小心吹了风受着了。”
陆阿灼这才作罢。
却说饴糖领着程亘到厨房去提食盒是有目的的,她一直担心陆阿灼每次喝两味药会串了药效,这不得问问才能心安。
她还未开口,就听程亘问怎么会用到两个药铫子,饴糖便去找了药包出来,颇为担心,问他:“这是姑娘自己配的方子,我问了她也不说,可是没问题的吧?”
却只见到程亘在见到那一味药物后,脸上神情剧变,吓得饴糖手跟着抖了一下,要哭不哭的。
“程公子要吓死我了,您就说一声,姑娘她无缘无故的为何要喝这个药啊?”
那程亘冷着一张脸转身就要走,饴糖以为他不管这事是要回去,便埋怨道:“我家姑娘对你不错的,你不说也罢,这食盒是要提回去,不然姑娘见到了,还以为是不合你口味,又要自责好久。”
程亘脚步顿住,怔怔愣愣,看着门外的银杏树出神,本来想找她质问的心思一下就冲淡了。
思来想去,到底是自己做错了。
又想到她吃这味性寒微毒的避子汤,却是损伤了她的根基,一下心疼的更厉害。
又想起了二哥一家为了一个孩子闹得如此厉害,一时心里五味杂陈,酸甜苦涩全涌上心头。
他紧紧握着食盒的手把,指节突起,周身散发冷森的气息,看得饴糖也是惴惴不安,这会儿也不敢再追问下去。
忽听他淡漠开口道:“不要让她再喝这味药了。”
“姑娘问起了,我要怎么回答才好。”
程亘淡淡道:“就说你去问了医馆大夫,他吩咐了,这药只喝一次便可,喝多了总归是对身子不好。”
饴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程亘离开前再留了句:“明天过来送她,我会换了张方子,你回去就重新抓了药。”
听到这话,饴糖内心是松了一口气,暗道程公子刚刚的样子有点吓人,还以为是要迁怒于陆姑娘,从此不管她了呢,毕竟哪里有病人自己乱喝药的。
“换做我是大夫,遇见姑娘这样的病人,我也会生气的。”饴糖心道。
寻思之间,再抬头就看不见程亘的身影,竟是悄无声息就离开了城西小院。
吃完了晚饭,陆阿灼接过了药碗,满脸全是无奈,“如今我是真成了药罐子,也不知这汤药喝到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饴糖却是比她更紧张,因着今晚就给备了一碗药,她也没听清姑娘说的话,满脑子里都是等会儿要如何回答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