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道庆看着儿子,寻思了好一会儿,这才提起了来意。
他笑道:“上午本是要跟你说一宗事的,让那折扇给说忘了。为父想了想,明年或许是有机会参加院试,你这边该要做好些准备。”
“儿子也是这般想的。”
听到这话,程道庆就知这孩子是个有主见的。
跟他说的话,他想听就听不想听就礼貌点个头。
程道庆笑:“既然如此,你们几个兄弟这个冬季多作几篇文章,为父虽然止步于秀才,但也没少看那些时政选文,倒也可以替你们批一批。”
然后他又提起了,章家小儿子历经辛苦求得一位大儒的事迹来。
“王泰先生最擅长的恐怕还是《春秋》,待章家小子回来探亲,为父再去章家问问,若是能得一两句的批注也是不错的。”
程亘点头道了一声好。
程道庆知这个小儿子生性不喜多说话,也不勉强他,再吩咐他有空就要去私塾听课。
“学堂的夫子擅长三《礼》,多听讲总是有益于文章,况且这位夫子可是村里几户人家共同去请来坐馆,不可怠慢了。”
随后叹了一口气,再道:“幸亏这位夫子是个惜才的,对你也是百般的疼爱,就是你小孩子不懂事,为父也不说你就是,等你过了心里的坎,咱们两父子再来谈罢了。”
说完就起身回了屋子。
程亘起来送了父亲,随后又回到客厅来坐了一会,直到大哥程通出来看查看灯火,见三弟一个人空坐着,便取笑他:“在想你的红豆罢?”
程亘忙起来请大哥坐下,问他:“怎么连你也这样笑话弟弟?”
“我哪里是笑话你,这不又是折扇又是香囊,可不像是你原先的做派,老实跟兄长说吧,是不是患上相思病了?”
程亘嘴角一抽,也顾不上兄弟情谊,起身拱手道别,就回了自己屋子去。
“啧啧,这小子真是难以说通。”
程通检查完了窗户和灯火,便往东厢房走去,路上想起了二叔今天说起程亘晚上睡觉的事,拐了道方向往东南角落来,站在远处看着屋里的灯火。
且说程亘回了屋子看了十来页的书本,后便铺平了被子,吹灭了油灯,抱着陆阿灼给的香囊睡了过去。
在外面的程通果真见着了屋里暗黑黑的,心道:“我这弟弟的心病多年以来难以祛除,这回难不成是真给治好了?”
后转头一想:“也有可能是患了那劳什子的相思病,以毒攻毒罢了,哪天这相思病好了,那病又该起了。”
叹了一口气,到底天冷站不住便回了东厢房去睡下。
翌日大早,程亘醒来就仍思索要如何将锁匙给了陆阿灼,听到院子外有人在喊:“好几船呢,韩尚书今年又给子孙送了不少好东西过来。”
“是为了十月初一的祭祖吧,韩尚书每年都未错过一次。”另一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