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英发之所以要叫上这两个侄子,也是看他们人傻要他们出一个盘缠,哪里料到偷鸡不成蚀把米,灰溜溜回来从上锁的抽屉里取了十五两银子出来。
随后叫了儿子过来,吩咐道:“我去了府城,少不得要耽搁几日,你趁着夜色深,偷溜进童三家,闹他一闹。”
童英发的儿子胡乱点了头,“儿子知道了,见着值钱的也拿回来给爹爹便是。”
童英发满意,便带着十五两银子,背上褡裢带着状纸乘船前往府城去状告杨县令。
府衙的沈太守看了状,对身边的幕僚说道:“这姓侯的小子冥冥之中立了一件大功。
若不是他从童英发这源头拉出童雨石三兄弟是流民窜案,幸而及时阻止了南直的流民暴乱,免了我和杨世弟一场牵连。
否则这会我和老杨该是戴着镣铐坐着囚车同那高公公一起进京面圣去了。”
幕客笑道:“老爷就喜欢说笑,您和杨县令一来就立了功,上头喜欢都来不及呢。无人会去相信状纸的文字,这个童英发混账老儿一个,不必理会,打发便是。”
于是幕客便替沈太守发了一个批,上述“仰嘉水县查案”,一句话就将童英发打发回了县衙。
杨县令接了案,顿时就乐了,笑骂:“老狐狸一只,罢了罢了,就按公事来。”
于是就给沈太守回了个批“依来呈办理”,附上了办案的经过。
童英发在县城府城两头跑,气得吹胡子瞪眼,以为是老廖暗中给县尊、府尊送银,这回发狠了,定要告倒老廖,非得让他倾家荡产不可。
于是收拾了褡裢,在府城西北门处搭了顺风船,要到南直按察司告状,若是按察使不接,他便要去宗师门前喊冤。
日行夜泊,他本身带伤口上路,从夏至到处暑,日头一天比一天毒辣,他的伤口贴的膏药没有及时更换,在路上耽搁了十来天,自己也没能休息好。
于七月十四这日晚间抵达了应天城外西水门,走了几段路,在金陵四千八百寺的环绕之下,咳了两下眼前一黑,顿时扑倒在地,人已经是昏迷不醒。
城外多的是叫花子、无赖和光棍,一见人倒地便如那吃腐肉的斑点鬣狗将人团团围住,抢了褡裢摸了钱财,甚至连那外衣也不给留一件,状纸也拿去当了草纸。
一夜过去,童英发竟是活活冻死了。
隔天路过的好心小贩去了内城西的县衙报案,官差过来收殓,没有路引没有证明,只能贴了告示,却是无人认领,因夏日尸身不能久留,差役便拉去烧化了。
再说童英发的儿子在家等了老父十来天,仍是毫无消息传来,就去找大伯童族长商量个好歹。
童族长这才得知了堂弟竟是跑远了,几句话打发了堂侄,童族长跟老妻和两个儿子商量:“我这堂弟脾气暴躁,有时连我也拉不住,如他在外面遇到了委屈,早就回来拉我去给他主持公道。
而今还未回来,可能是路上出了事故,我这就收拾行李去寻一寻,你们帮我看着堂弟一家,还有不能让童老六一家过继得了儿子。
童老六身子看着已不中用了,再等个一年,他那三十亩田地、七八间草舍便就归了我和英发,倘若英发出事了,那就我独吞了。”
童族长的老妻和儿子连连点头,让他放心的去。
在童族长前往应天的路上,远在齐州的王堢四个兄弟也到了陈芳文员外的庄子里,买够了一万多斤的土豆种。
陈员外得了一笔大钱,喜滋滋就要给王堢他们雇佣一艘漕船,王堢谢过陈员外的好意,说道:“顾家管事让我们在齐滨州等一等,待他们从京城下来,还捎带我们回去。”
陈员外有些吃惊:“顾氏为了载你们的土豆,竟是不载木材回去做买卖,可得少了多少钱,何必呢?”
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王堢这才得知北地的黄柏木和老榆木在南方卖得很好,杨县令为了他们村的土豆田,竟是白白少赚了上千两,兄弟四人顿时惶惶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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