饴糖笑问:“怎的哭丧一张脸,今儿是陆家大爷的喜日,让外人见了,还以为是在虐待你呢,平白坏了我家姑娘的口碑。”
一句话就让宝月定在了原地,怔怔看着饴糖的背影,不发一语。
那饴糖也不理会她,自个来到了屋里,将手中的茶壶、端盘轻轻放下,又再次轻手轻脚出了门,将门合上,隔绝外界的耳线。
再看不远处的宝月,小媳妇一般,低着头看地面,饴糖想着回去就要将厨房收拾出一张炕床,让宝月搬去小厨房住。
“我做这般,是为了我好,也为了能保住你的性命。”
二人各怀心思,安静不语。
再说房间里的陆阿灼来到了丈夫的对面椅子坐下,默默盯着他的眼仁看。
这男子眼睫毛比女子还长,眉眼低垂,就看不清眼里思绪,他却是低头专心给娘子斟茶,还将一叠蜜饯推向了她,随后抬起头,对着娘子腼腆笑道:“为你演了一出戏,不知娘子可满意否?”
陆阿灼默默端起杯子,茶水里两颗红枣,一面吃茶一面问他:“程亘,俗话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咱俩睡那么久了,可以说是修了几万年,能不能真诚一些?”
程亘还真在默默数他们睡了几夜,一年下来,聚少离多,他也很郁闷。
“阿灼,明年就随我去府城住,好么?”
陆阿灼噎了一下,怒瞪他:“我有理由怀疑,你是故意转移话题。”
这问题对程亘来说,却是比任何话题还重要,一点也不让步,务必要阿灼给一个明确的回应。
两人就为一个莫名的问题而僵持不下。
陆阿灼以为程亘是不重视她,才会一而再对她说谎话,程亘却以为陆阿灼更重视她那班女徒弟,故意在和自己和稀泥。
一个下颌紧绷,一个嘴角抿成条直线,就这么直视对方,要对方给个说法,门突然敲响,饴糖在外面说客厅吵了起来。
陆阿灼起身就要离开,却是让程亘一把抓住,揽坐到了腿上,程亘语气冰凉,反问她:“都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关心别人,我呢?”
就在陆阿灼要狂躁之际,程亘搂住了她的腰腹,委屈巴巴,“阿灼,你说想我过得好,如今还这么想么?”
陆阿灼任他抱着,突然心酸,说道:“我就是想你过得好,才会问你要真话,不然我闹什么呢?我能吃能睡又有钱,小日子过得惬意潇洒,我何必呢。”
不等程亘再开口,她接下去说道:“我知公孙先生找你不是为了问二叔的来信,是想投靠你来着,不知为什么,你偏偏就要对我说谎。
任谁都受不了一颗真心让人给践踏,程亘,你也是这般对老廖、铁猴、瘦竹、孙猫儿他们谎话连连吗?还是说,你只针对我?”
脖子的呼吸由浅变深,再由近变远,程亘缓慢抬起头,从她的肩膀移到她眼前,两人鼻尖对着鼻尖。
程亘眉头紧锁,轻声道:“公孙先生说你直观感觉非比常人,我这回是信了。”
陆阿灼头往后仰,离他一个拳头远,后脑勺却是让程亘再按了回去。
过了许久,程亘放开了她,自己起身整理衣服上的皱痕,淡淡道:“公孙先生说可以为我做事,前提是我要纳他女儿为妾,你以为我为什么不说实情,实在是没意思的事,我何必再去开这个口。”
陆阿灼慢慢平了呼吸,一下不知要如何回答才好,只再问他:“你拒绝了公孙先生的投靠?”
程亘颔首,走到她跟前,一双手撑在桌面上,略略弯腰,将人锁在怀里,眼看着她,低声道:“娶了一个小心眼的娘子,她要地位在诸位亲友之上,能怎么办?我也只能自己受着了。”
陆阿灼:“……”
程亘拉她起来,仔细抚平她衣服上的褶皱,匀了她的唇色,这才带着妻子出门,前往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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