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仇少岳一番胡天海地瞎扯,正自恼怒,却不意云鸣凤会有此异动,俱皆吓了一跳,只道他终是抵不住心中压抑,变得有些疯癫起来。
其实,云鸣凤陷入沉思,场中诸人除去仇少岳,便无一人察觉,林玉峰父女与云鸣凤算得上是关系最亲,尤其是林若嫣,眼下已然与他肌肤之亲,其心更急,父女二人几乎同时开口。
林玉峰语声哆嗦道:“凤儿,你……你怎么啦?”似是唯恐惊了他就此失魂,语声轻柔。
林若嫣性大大咧咧惯了,直呼出来:“师兄你怎么啦?你可不能有事儿……你别吓我……”
声音同出,林若嫣说的快极,林玉峰一听,心中暗恼,只拿眼横她,林若嫣幡然醒悟,吓得一吐舌头,面上忧虑却是丝毫无减。
“唔……师叔、师妹,吟吟妹子不能有事儿,我答应了崔爷爷的,我这就去寻她回来,我……我这就去……”
云鸣凤仿佛这才如梦初醒,见了林玉峰父女,似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绳索般,一跳而起,只抓住林玉峰,眼神急躁不安,恨不能跪下相求。
“凤儿莫慌,凤儿莫慌,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那蛇蝎谷莫霜茵欺近劫去崔家丫头,对我等底细可说是摸了个一清二楚,她的底细我们也自当打听一下,救人之时,方才不会处于处处被动。”
林玉峰不愧为一派掌门,眼见云鸣凤没事,放下心来,首先想到的便又是安全。
云鸣凤闻言一惊,迅即冷静下来,暗叹自己遇事不够冷静之余,心生敬佩道:“师叔教训的是,都是凤儿鲁莽,一遇见事便慌了神,心中乱糟糟的,没个主见,还望师叔你老人家……”
他这话一出,林玉峰便知他接下去要说甚么,只满脸爱怜的打断道:“凤儿,你无须多想,天下谁人不年少,师叔我碌碌一生,终是年长,这见的多了,自然……咳……
人老了便是啰嗦,你瞧我这扯到哪里去了,不说也罢!凤儿你敦厚如父,师叔我这心中高兴的紧呢!那蛇蝎谷莫霜茵既是要你独自一人前去,还是那句话,她的底细,我们终须打听一二不是?
好在你……你仇伯伯多少了解一些,你心中有底,去了也能多些周旋余地……”
云鸣凤闻言错愕,方才他一味内心争斗,仇少岳说了甚么,说是未说,场中发生了甚么,他一概不知,林玉峰这么一说,他自然惊讶,只环视四周,眼见众人皆看向自己,面色沉重。
他心知自己失态,只怕错过了甚么,只脱口问道:“仇……仇伯伯说了甚么?我……我怎不知?”
在他想来,林师叔既已改口,莫不是仇少岳嫌疑尽去,凶手确是另有其人,舅舅与陈叔惨死,他只不过是适逢其会,自己等人十有八九是误会了人家,是以,这声仇伯伯叫的是十分的不自然,便如做错了事的孩童一般,脸上憋的通红。
林玉峰知事情终是瞒不过,只叹了口气,恨恨的道:“你仇伯伯说他听得了日禾邪教参教朝你身上泼脏,诬陷你与……”
云鸣凤一听大急,心道这贼参教嘴中定然无好话,可这与蛇蝎谷又有甚么关系,自己在这之前可是一点儿也没听说,心中急躁,便又不平静,脱口问道:“诬陷我甚么?”
这话问出,复又拿眼四顾,眼见众人眼中神色一致,皆是恼怒异常,直欲喷出火来,他心中纳闷,转过头来,只等林玉峰再说,心道我再也不会无故开口打断了。
林玉峰为他打断,除去面色依旧难看之外,却也不恼他,只接口将仇少岳适才所言长话短说,复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