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鸣凤劲运背部,硬碰硬的生生受了那蛇尾一击,蛇尾弹开,那毒蛇已然暴怒如狂,一击之后,自身尾部也是疼极,这倒更是激起了它无边凶性,那猩红的双眼瞪得浑圆,便似两个灯笼,又好似赤红的鱼泡,蛇尾抱疼再卷,身躯蜿蜒而上,竟是不依不饶的呼啸着再次鞭打过来,端的是更快更狠,想来只怕已存了两败俱伤之念。
而云鸣凤全力阻挡了那一击,虽未受伤,却也是只觉胸中气息翻涌,十分难受,只借了这反弹之力,向前俯冲,眼看便能脱离蛇蝎大阵。
却哪知,事起仓促,变化又生,情况十分危急,那大蛇吃痛发狂,莫霜茵等虽是早就作了心理准备,却也是欲救不及,只皆是惊得一颗颗心都已提至嗓子眼了。
云鸣凤耳听身后风声再起,知情况不妙,他身在半空,受了那一击之后,只觉力竭身乏,浑身疲软无力,心念电转,牙根暗咬,决心已下,心道说不得只有洋相尽出,滚落地上,拼着受了毒蝎噬咬,也好过被蛇尾再次扫中,当场重伤的好。
反正是除此别无他法,自己已然无还手之力,倒不如施这无奈之举,说不得方能险中取栗,死中求生……
一念至此,正待依念施为,不意间竟是见了莫霜茵等愁眉舒展,已然又添笑意,他一时错愕,只更糊涂,心道莫非她看我命伤蛇击,还能心喜不成?
此念生出,只是悲叹,却不想身后那呼啸的风声已停,他心中又是一阵错愕,只不知又发生了甚么,心道莫非这毒蛇竟是无端起了怜悯之心,放弃了攻击自己?
他无法转身,身后发生了甚么自然无从知晓,却又哪知,适才若不是那怪异鸟儿适时飞至,间不容缓落至大蛇头上,奋力一啄,使得那蛇乖乖顺从,安静下来,只怕他便是有心欲躲,也还会有不及,哪能还如现下这般错愕不解?
危险尽去,他自是不必再行苦恼,想不通便不去想他,他俯冲之势不减,眼看便要跌落在地,青吟剑举起之势不变,右腕一抖,剑尖朝下刺出,“叮”的一声,入地三寸,颤颤挺立。
莫霜茵等俱皆诧异,定睛再看,却不想他早已好整以暇拄剑而立,面色虽是不佳,却也是憨笑如常。
莫霜茵一呆,瞬即回过神来,抚掌喝彩道:“好!一炷香已燃大半,这第一关,便算你机灵侥幸过了,你过这一关也是不易,且休息片刻再说……”
“谢前辈大度包容,晚辈……”云鸣凤心中暗定,闻言抱拳作揖道。
哪知,莫霜茵却是葱玉纤手一摆,不怀好意道:“咯咯……先且莫急着谢我,一炷香只燃了大半,时间还很充裕,老身我数十个数,由你调息,接下来再进行下一场,嘿嘿……莫要怪老身不近人情,想要见那小丫头,自然没有那么轻巧便宜,咯咯……”
她这番话说出,一连几笑,意思不同,却是她眼见云鸣凤武功、心性俱皆能达心意,灵机一动,心道:“我这是在替吟吟丫头把关,谁知我崔郎是不是当真看的仔细了,若是这小子定性不够,那还也不行,我便是违了他意愿,日后去到地下相见,崔郎怪我,我也认了……”
她起始以为云鸣凤要过她蛇蝎大阵,只怕是不易,说不得还要故意放水,却哪料云鸣凤是当真过了,虽说凶险,却也还是有惊无险,安然无恙。
是以,她这想法便不期然的多了起来,竟是想出这么一着出来。
云鸣凤一听,心下凄苦,他早知便没这么便宜,蛇蝎阵过了,她自然还会想其他办法,刁难自己,只是这心中着实是气愤不过,脱口叫道:“前辈你……”
莫霜茵却是丝毫不以为意,反倒是有一种阴谋得逞的快慰,意味深长的反问道:“怎么?又要来怪老身蛮不讲理,怪张跋扈,不近人情?咯咯……老身便就是这么不通情理,你待怎的?”
云鸣凤气的嘴唇直哆嗦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