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丐哗然,皆道谨听老帮主教诲,杨孝义知再多说不着边际的话,徒然耽误大事,他一生豪迈,行事素来无愧于心,不想临到老来,却是出了这么个岔子,心难释怀倒也在情理之中。
他愈是心念着不去想,这种怪异的内疚感便愈是强烈,今日当了这么多人面说出,为马春元兄弟二人挤兑抢白,反倒心中渐感安宁下来。
他心下凛然,正待开口,马春元兄弟二人又是抢先闹腾,马春元道:“咳……我说老杨啊,真不知你还有完没完了?你有甚么好的建议便只管说来就是,你帮中兄弟都说了不怪你,你还……”
马秋元却一脸鄙夷不屑看着其兄,抢着道:“马老大啊马老大,要我说你还真不是一般的没脑子,哼!我鄙视你!呸……要不你老大让我来作得了……”
马春元怒极,面上不解,脱口反问道:“怎么?你道我哪里说的错了?怎么就说话没脑子了?你说啊?”
他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最后那句你说啊,语气特重,几乎是在喝叫,话一道完,“呼哧”一口恶气吐出,俨然便是马秋元的回答不如他意,那便即要动手掐他一般。
马秋元一副老神在在,不屑一顾的神色,清了清嗓门,头颈仰的老高,昂然道:“还错在哪了?说你肤浅,还有不信,人老杨那是兄弟情深,顾念往日情分,心中难过……”
马春元气呼呼抢道:“屁话!屁话!你说的这些,便是三岁孩童也能看得出来,当我是真不知道了么?肤浅,肤浅,我……我肤你个大头鬼……”
马秋元哪肯自甘落后,抢着又道:“住口!胡搅蛮缠个啥?说你肤浅无知你还当真就是了,呸!少在那里啰哩巴嗦的叨叨……”
他二人争执起来,无止无休,越说越快,相互指责,丐帮众人面面相觑,拼命忍住不笑,赵氏姊妹只觉丢尽了脸子,十分尴尬的双双怒哼,这两活宝俱皆心下凛然,马春元却还有不甘,弱弱问了一句:“依你说怎的?”
马秋元却是不理,拂袖一哼,朝着杨孝义道:“咳咳……我说老杨,这马老大说话疯疯癫癫,夹缠不清,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哈!和这等无脑无勇之人置气,真犯不着……”
杨孝义本也没生他气,众丐也都乐呵呵看着,云鸣凤等几小玉他二人熟稔,自然知道这二人看似胡闹,往往却会有意想不到的话语出来,总能抚慰杨孝义心中那种深深愧疚感,是以,他几人是更不在乎,笑吟吟的看着。
马春元听了自然要辩,吹胡子瞪眼睛,嗡声嗡气道:“哼!还我无脑无勇?你不就是要说我目光短浅,看不通透么?你倒是说说你的高见啊?你说……说不上来,我定与你没完……”
马秋元道:“我自然……算啦!懒得与你计较,我与你争争吵吵个啥?扫兴!我说老杨啊,你就知足了罢!你看哈,你养了杨锐那狼心狗肺的狗东西,害了你也害了丐帮,这俗话说得好,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他杨锐是甚么心,又岂是你自己能料得到的?”
马春元哪里能忍,这时插嘴又道:“那也不错!然则呢?还有甚么?你倒是快点说来……”
马秋元双眼一翻,不耐烦道:“你这人好不厌烦,你这般老是打断,叫人家如何还能好好去说?真是!别再插嘴打乱我思绪!
老杨啊!你须不知,丐帮众兄弟不怪罪你,那是他们看清了事情本质,他杨锐是他杨锐,你杨孝义是杨孝义,你没必要总是这么执着固执,你又犯了甚么过错来了?识人不明?教导无方?我呸!你自己好好想想,你一生光明磊落,然则他杨锐怎么偏偏不学这点?嘿嘿……”
杨孝义道:“马兄教诲的是,杨某心中便是迈不过这坎,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