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少岳着急忙慌而去,慕容合鹤心中却是嘀咕开了:“蠢货!老夫倘若与你一般愚蠢,我地狱门兄弟不知还能留得几条命下来。
哼!这异族倭人心似豺狼,你当他能又好心对你?简直是痴心妄想!在他心里,只怕将咱们这些人看得比他身前摇尾乞怜的狗也还不如呢!
呸!贼厮鸟!巴不得老子们都死绝了才好吧?哼哼!先前一战,怎么说都可避免来的,他人在老远,却用他妈那见鬼的劳什子秘法传令,要那倭狗狐假虎威命令我等戮力血拼,说白了还不是我们这些人与敌人死磕,徒当炮灰?
唉!你说你这货罢!平日里看着人精似的挺聪明的,这时候却他妈犯傻,幸好老夫没与你这智障一样糊涂,嘿嘿……
那时战端一开,老夫明知无可避免,一早看穿倭人阴谋,提前吩咐了兄弟们避重就轻,唔……蠢货!你爱卖弄便自己去卖弄好了,老夫可不愿与你一般愚蠢,多留个心眼也总好过糊里糊涂丢了命去……”
那时,那忍者头目装神弄鬼过来传教主命,要仇少岳与他率众力拼,他脑中一转,已想明其中利害关系,暗暗打了算盘,悄悄传出口讯与自家兄弟,要他们千万小心,莫要给人当了枪使,枉然丢掉小命,一切已保重实力为前提条件。
也正是因他这一念,地狱门果真是伤亡甚微,几乎可忽略不计,别看他们在战场上,看似战的凶猛,说白了便是得了慕容合鹤授意,三五成群一起,相辅相成,攻守兼顾,呼喝之声盖过攻势,又兼招式虽蒙,却各未出全力,便这么的,如何能有多少伤亡?
慕容合鹤这么一想,心中释然,那日禾教主与他说话,他便唯唯诺诺敷衍,转念又想:“哈哈……也罢!我地狱门伤亡较轻,老夫原先还愁这异族的狗屁教主会心生猜忌,你可倒好,直接大包大揽过去,这不是蠢还是甚么?
哈哈……便这一点,老夫说不上还要对你‘另眼相看’呢!老夫既这么做,当然已想好了说辞,哪晓得你他妈的直接一句话,倒是省去老夫再去浪费口舌,谢谢啊!你这蠢货……”
一念至此,想起仇少岳卑躬屈膝的奴才样儿,不禁又是好气,又有些想笑,暗道:“啧啧……做狗也能做的这么称心,噗……普天之下,除了他仇少岳,只怕也没谁了,偏生他还自乐在其中,倘若换了老夫,哼……”
心心念念,诸般杂陈,以致心生恍惚,那日禾教主与他说话,好几次都没听清,只“嗯嗯啊啊”糊弄过去,那日禾教主只道他初见自己,心中不免害怕,也不在意,反正他自己坐了软轿,怎么的都高人一等。
再者说了,怎么的自己也是一教之主,属下的害怕自也理所应当……
念及此处,心想:“唔!教主便要有教主的样子,既然这家伙怕我,我的便不能在他面前絮絮叨叨,一直说个不停,倘若……不成!不若便端端我神教主的架子,这人见了只怕更加的害怕,哟西!哟西!就是这个样子……
中国的有句话说的很好,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本教主的初到中原,自须立威,婆婆妈妈的不好,须会叫这些人的得寸进尺,哟西!软硬兼施的让他害怕……哟西!”
如是想罢,当即便四平八稳躺于软轿之上,任由钱塘四义抬着,在一众忍者簇拥下朝基地深处行去。
慕容合鹤乐得清静,便一言不发跟着,心中这时在想:“狗日的仇少岳最后一句说的是甚么意思?莫不是这狗日的终究还知我与他所谋之事?嗯……倒叫人难猜,难不成他做狗也只是表面?还是他一如既往阴险狡诈?咳……”
情知自己胡乱猜测,也猜不出甚么,索性便不在想,一路跟随,慢慢悠悠朝着基地而去,倒好似闲庭信步般轻巧。
功夫不大,已近基地,但见仇少岳呼喝来去,基地中女眷已然忙开,摘菜的摘菜,生火的生火,洗米做饭,井井有序,忙活一片。
仇少岳不住呼喝,已有属下教众牵了圈养的猪羊出来宰杀,另有教众正值摆桌椅,锅碗瓢盆撞击声夹杂猪羊嘶鸣,一时间当真是鸡飞狗跳,好是喧闹。
那日禾教主心下很是满意,软轿落下,仇少岳便已满脸堆笑抢了上来搀扶他下轿,迎进屋去,自有人奉上茶水糕点,各人分了主次坐下,仇少岳笑脸相陪,满嘴恭维奉承自不须说。
那日禾教主许是着实没想到这大战过后,仇少岳竟还能拿得出如此精致茶点招呼于己,又见他恭敬有加,心中倒也生出了那么一丝欣赏,心道:“这仇桑原来倒也不是一无是处,哟西!哟西!本教主眼光不差,堪称伯乐……”
他自想自好,委实意气风发,不时大笑,又不时品上口茶,吃上几口糕点,连连陈赞,只觉心中当真是舒畅已极。
时光匆匆,将近天黑之时,打扫战场者陆续回来禀报说业已妥当,恰逢酒菜置办已毕,基地议事厅中,开了十来席便开不下,议事厅外院落接着开席,仇少岳与慕容合鹤作陪,外加大大小小几个忍者头目,请了日禾教主伊藤坐了首座,厅中余下几席,全都是那伊藤亲信之人。
地狱门众与其他教众自是围坐在外间,酒菜上桌,中原分教这边数场恶战,死里逃生,好不容易苟延馋喘留下命来,自是饿极,哪还顾及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