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农夫妇惊得呆了,怔怔呆住,一时哪有话说?
云鸣凤与崔吟吟却早已两骑迸出,齐头并进,箭矢一般冲出,云鸣凤心中感动,想自己笨嘴拙舌,终是什么话也未说,只瞧向崔吟吟,崔吟吟自知他心意,不由纵声谢道:“婆婆,多谢您与老爷爷天寒地冻里盛情款待,浓浓厚意无以为报,只好铭感于心,山高水远,后会有期,这就告辞了,感激的话便不说了,只希菩萨保佑,愿您二老身心健康,长命百岁,好人好报……”
声音渐去渐远,那老农夫妇起始还能听见,到后来时终因耳背,再不复闻,老夫妇二人怔怔互望,“果然好人啊……”老妇人嘴中呢喃,老夫妻二人这时才想起追了出去,却哪还见人影?
呆立许久,终于双双一叹,回身自去收拾,那老妇人颤颤巍巍将碎银与云鸣凤所留之银两尽数收齐,估摸一算,加上之前云鸣凤给的,足足数十两之多。
这二人一生甭说见过这么多银两,便连听说都没听说过,心中激动,老夫妻俩尽是一样,嘴唇哆嗦不停,心中无比激动,一个字也说不上来,心中念念叨叨,皆都满是祈祷,只想但愿苍天佑护,好人一生平安,终有祸事,也都逢凶化吉……
这一上路,诸人一道,不再分开,身上有伤的,经过一夜休息,又都经过崔吟吟这个神医后人用心包扎,虽说一路颠簸,伤口处也还会牵扯着疼,却也不至于会再度裂开伤口。
都是江湖儿女,自没一人呼痛,众人间经过这么长时间一同浴血厮杀,情谊自重,此番复又赶路,不消吩咐,没受伤者自发将受伤兄弟拱卫在中间,前后都有人护着,相对也算安全了好多。
众人皆都不发一言,云鸣凤等也都分作两拨,因为夜间茅棚密议,所谓众志成城,各种会突发的情况也考虑了个面面俱到。
云鸣凤夫妇率了林玉峰与妙虚头前开道,任飘雪便与马春元兄弟以及赵氏姊妹,还有恒山班淑师太,再加上青城双杰殿后。
这一路疾驰下去,所过之处,也都还是尽量避开官道,随着身周景物不断倒纵,十数里路赶了下来,一切风平浪静,全无半点危险征兆。
然则,越是这般,众人心中便越是沉重,哪敢有丝毫掉以轻心?前几日便是如此,突兀遭袭,事先毫无半点预兆,敌人来去如影,身如鬼魅,极为难缠。
况且,每次都是一般,总在意料不到之时,凭空般窜出,杀你个措手不及,让人防不胜防,这便最是令人头疼不已。
因此,越是看似平静,便越暗藏凶险,也正是有了前车之鉴,众人心中皆觉杀机四伏,危险无时无刻不在,便更不敢怠忽,云鸣凤更是凝神静气,听力全开,总希冀只消敌人稍有异动,自己便能第一时间发现,第一时间应变。
然而,事与愿违,敌人诡异,当真已到令人心寒之境,任凭各人如何高度戒备,该来的还终究是来了。
其实,来便来罢,反正众人心中也都做好了心理准备,云鸣凤等更是如此,却哪料到,此番敌人出现,却与前几次又绝不相同,前几次都是忽而出现,四面八方呼啦一下包围住正道诸人,不发一言,抽刀便砍。
然则此番……
骏马奔驰,云鸣凤却突地眉头一皱,没来由地一阵心神不宁,直觉危险已然靠近,便似暗处有人在窥视一般。
“吁……”的一声叫,右手勒紧缰绳,左手随之竖起,示警道:“小心!”
众人本都十分警觉,见他突兀示警,也都随之勒马驻足,如此一来,一时间马鸣不断,众人也都各各凝神以待,崔吟吟挨在他身边,面上一紧,一双美目忽闪忽闪,侧头看向云鸣凤,诧异地问道:“大哥,怎么?你发现了……”
这倒不是她胆小害怕,实则在云鸣凤身旁,总有万分心安,之所以有如此反应,全不过是本能的担忧,只不想己方再有伤亡。
哪知,她这一句话还没问完,却见云鸣凤瞳孔忽地一缩,眼中精芒大炽,直视前方,于她这句话全不作答。
她情知有异,回头看去,却见前一刻还空着的前路之上,不知何时已黑压压一片,全是忍者。
嘿!好贼子!真好本事,兴许是老早便赶在了头里了罢?
走在前方的众人,也都第一时间发觉,心中不由突地一震,脑海中本能闪过这种念头来。
其实想想也是难怪,须知,他们一行人,自打出了茶铺,这一路疾驰下来,路上数次变更路线,敌人却这么快便找了上来,不仅如此,竟还赶到了前头,在此狭窄之地设下埋伏候着自己等人,却又怎的不令人心生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