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师，有所耳闻。却不知公输小兄弟都会些什么？”
“我精通《九章算术》。”
“可你的先祖并非钻研此术，也不知与偃师有何干。”
“学识使人进步，只有这样才能造出更有用的器件，他做的那些都不值一提。”
云遥突然插上话：“虽然我听不懂《九章算术》是何物，不过像你这种对自己祖宗不敬的人，就该拉出去把腿打断！”
李鸿升急忙缓和道：“那你至少也该能造出点东西。”
“有啊，就是这把弩，寻常的弩虽然比弓好使，但仍有很大偏差，很受人影响，我这一把，精心打造，每一块都算得非常准。不管是谁射出去的箭，至少九成能中，”说着，少年突然扭头望向云遥，“不信你问他，准不准。”
“我问你姥姥！”屋外倒挂在树上的夜鹰突然被这一嗓子给吓走，转眼已是子时，火光渐渐熄灭，破庙里的人似乎终于累了。
然而却又没过太久，这寂静再度被突然打破。
“叮铃铃！叮铃铃！”如雷贯耳的叫声吵醒了三人。
“怎么回事？”云遥率先发问。
“这也是我的杰作，我管他叫‘子丑鸟’。”公输荣睡眼惺忪的模样，用枯手指了指一旁，不知何时，此地竟然放着一只木雕麻雀。
“确实很丑。”云遥道。
“丑应是指丑时，”一旁李鸿升也不得不醒来，对公输荣说道，“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实在想不明白。”
“这两只眼睛是用碎玉片做出来，对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能聚光发热，鸟身中有水，有铃铛。”
“实在是高！我真小看你了。”李鸿升露出无比钦佩的眼神，“不知小兄弟这是要去往何处，可否同行一程，以便在下多多讨教。”
“京城。”
“你也去京城？”李鸿升面露喜色，“我正要去参加科举，而这位牧兄弟……去京城见识见识，不知阁下所谓何事？”
“我去看看京城附近有没有帮派、盟会打算收人，我不愿做一个寻常木匠，一辈子碌碌无为。可那些小地方的官，目光实在太过短浅，他们只会压榨百姓，根本就不明白，器件胜过人力多少倍。”
“哈哈哈……”
两人相谈甚欢，但云遥在一旁却始终想不明白，似乎被困扰了很久：“可是，为何要这时候起来，就为了试一试这只破鸟？”
“我只是想早起研习算术，要怪就怪夏季的太阳出山太早了。”
云遥突然愣住，公输荣大约是知道这家伙又要动手，赶忙补一句：“我只在荒郊野外才这样，只要住到城里，就会将它拆掉的。”
“定是因为城中有公鸡打鸣，不需要了。”李鸿升接道。
“不全是。”
“那还有何故？”
“我怕住在隔屋的人被吵醒，破门而入揍我一顿！”
许久之后，三人同行来到开封，此地繁荣而昌盛，如清明上河图描绘得那般。汴河里商船来来往往，一座虹桥横跨两岸。岸上高楼遍立，屋宇鳞次栉比，街市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
已是科举前最后一日，富家公子早已来此地多时，以诗文会友，在城中散布名声，希望传到考官耳中，但也有人无钱住店，踩着时辰方才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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