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氏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就是盛惟娆虽然生母早逝,亲爹不靠谱,但盛老太爷、明老夫人还有盛兰辞夫妇,对这女孩儿还是很上心的。
而盛惟娆经历过当年的变故之后,不管是她自己,还是盛家人,都留下了心结,对于提亲者会不会一直对盛惟娆好,难免存着狐疑。
“虽然少年女孩儿家活泼些比较招人注意,但性情沉稳有沉稳的好处。”戚氏思忖了会,微笑着道,“尤其是那种上没父母照拂、中间也无妯娌帮扶,底下还没弟弟妹妹,上上下下全赖主母操持的人家,要是这主母太天真跳脱了,反倒是瞧着叫人不放心。弟妹你说是不是?”
这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盛惟乔有点意动,盛惟娆的情况,若是将来的夫家一大家子人,且不说人多了肯定会说三道四;就是人家厚道不提,从盛惟娆之前跟她商量要进宫做女官一辈子不嫁人来看,也难免自觉心虚气短。
最重要的是,站在堂姐的角度来考虑,未来堂妹夫势单力薄的话,即使成亲之后懊悔了,出于忌惮盛家的考虑,也不敢对盛惟娆不好。
她思索到这里,就转了亲热的语气问戚氏:“大嫂说的这种人家,确实很适合我堂妹,却不知道……?”
“是我娘家兄长的一个旧部。”戚氏是打算用这件事情还了盛惟乔夫妇帮她打听黄无咎底细的人情的,这会儿立刻一五一十的告诉,“这人其实也是官家子弟出身,就是跟父母缘浅,很小的时候双亲就去了,之后被族里抚养到十五六岁上,由于一些缘故就跑去投了军。这人倒是个好苗子,这会儿任着正五品的宁远将军,照我大哥的意思,这人前途还是可以的。”
想了想,“就是跟福昌县主的年纪差的稍微大了点……他今年也有二十六了,比福昌县主足足大了十岁。”
盛惟乔觉得这个年纪差距,明老夫人与盛惟娆应该是可以接受的,就继续问:“这年纪难道还没成过亲吗?”
戚氏说道:“成是成过的,不过说起来也是作孽:他是落地时候就有父母跟人结的娃娃亲,到他二十岁的时候,那家也把女儿给了他。结果成亲了两年,他岳家那边妻妾不和,将真相传给了他,就是他娶的其实不是父母给定的正经小姐,而是那小姐的庶妹!这其中乱七八糟的一摊子事情,也是说来话长!”
“总之他得知这消息后,就上告官府,将婚约给解除了,人也送回了岳家,自此不再来往!”
“这会儿其实跟没成亲是一样的,因为前一门亲事是官府按律废除,也没留下子女之类的麻烦,再娶依旧是原配。”
又说,“这人容貌也还可以,跟三弟当然是不能比,然也端正堂皇。就是家底稍微薄了点,到底父母去的早,当然,奴婢跟田产还是有些的。”
“大嫂我说话直,您别跟我计较!”盛惟乔对于男方的家产不感兴趣,盛家是早就做好了给盛惟娆陪嫁丰厚的心理准备的,虽然不可能跟盛惟娆的嫁妆比,但搁寻常女孩儿里却可保证出类拔萃。
此刻听着,倒是更关注男方的品行,“虽然说他岳家骗婚不应该,但毕竟同床共枕了两年,他这说送回去就送回去……是不是太干脆了?而且他真正的未婚妻,却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戚氏道:“他真正的未婚妻是另嫁他人了,这里头的瓜葛三两句话说不完,但可以保证,是不可能再同他有什么关系的。至于说他当初做什么那么爽快的把人送回岳家,归根到底也是他跟那妻子处不来!他那妻子虽然是庶出,但就好像郑国公府以前那样吧,生身之母是宠妾,并不惧怕嫡母,自来娇生惯养的,哪里受得了北疆的清苦?这不就是从进门起就挑三拣四么?那人素来爽利,最不耐烦说话转上三四个弯的耍心机,所以两人从成亲起就矛盾重重……说是成亲了两年事发,实际上他成亲后就基本没在家里待过几天,不然也不至于说两年了都没个子女。”
“这么着,既知道那妻子原来是硬塞给他的,还是个庶出的,他哪里还肯要?”
盛惟乔思忖了会,就表示要请示明老夫人等长辈,才能确定要不要接受戚氏的这个推荐。
这也是应该的,毕竟盛惟乔只是盛惟娆的堂姐,盛家一堆长辈都好好儿的活着呢,婚姻大事还轮不到盛惟乔来决定。
接下来妯娌两个又说了些琐事,看看时候将晚,戚氏正要提留饭的话,前头却传了消息来,说是高密王跟容睡鹤已经议事结束了。
这么着,盛惟乔也就顺势告辞,同容睡鹤一块回郡王府了。
在回郡王府的路上,她就打发槿篱去盛府,将戚氏说的事情转告盛家一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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