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到你出事的消息,匆匆赶回来时,老宅已经被卖了,家产便算了,但这座老宅,有这谢家百年的记忆历史,是祖父,父亲,你我,乃至于谢家每一个人自幼长大的地方……我们对过往的眷念,对已逝的亲人的追忆,都在这个地方,所以我违背了祖父和父亲的意思,将其买了回来。”
谢云书苦笑了两声,
“但祖父和父亲觉得住在这里,算是违背对圣上的承诺,因此即便我将其买回来了,却始终不愿意搬回来,他二人不动,府内其余的人,自然不敢吭声,所以,就导致了你现在看到的这样子了……”
谢云书尽量说的轻松。
但谢华宁又岂会不知,二叔自裁,将三百条性命推到一个残病早亡的人身上,刚经历丧夫之痛,还得求着公公,将罪名按到自己深爱的人的身上,散尽家产,搬离自小长大的家……
她祖父,她二婶,谢家的每一个人,心里承受了多少的辛酸苦痛?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哥哥……对不起。”
谢华宁埋着头,突然出声,声音带有一丝哽咽。
谢云书起身,走至她身边,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将她的脸往自己怀里一揽,声音温和,
“傻丫头,没人怪你,再说了,二叔……能替你承担罪名,想来他也是高兴的,老宅我也买回来了,祖父和父亲疼你,你去哄哄他们,他们迟早会搬回来的,至于家产,不过是一些身外之物,无足轻重,只要你安全的回来了,只要大家都还在,那便是万幸了,不是么?”
眼泪浸湿了谢云书干净整洁的衣裳,谢华宁埋首在谢云书怀里,展露着她难得的脆弱。
谢云书一直安静的安抚着她。
过了许久,谢华宁松开谢云书,坐直了身子,有些不好意思。
“哥哥,我们去接祖父他们回来吧。”
“今天?”
谢华宁点头,
“我去过城西的别院,空置了十余年,到处都破败不堪,这段时间雨水多,气候湿寒,祖父年迈,还有家中小辈,都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能在哪里久待。”
谢华宁说完,一抬眸,正好瞥见谢云书一脸的嫌弃的看着自己皱巴巴的衣裳。
谢华宁:“………”
莫名有些受伤。
“哥哥,我的眼泪应该不脏的……宴祯都没嫌弃我。”
谢云书冷哼一声,
“他敢!再者,他又没我爱洁净…今天就今天吧,反正就是不去接他们,我也得过去看看他们的,我去换身衣裳,你也赶紧去净个脸,一脸的鼻涕眼泪,脏死了……”
话音还没落下,谢云书身影一闪,已经出了大堂。
远远的,谢华宁都能听见他嫌弃的声音,
“备水,我要沐浴,这衣裳?扔了扔了,不要了……”
谢华宁:“……”
突然发现还是宴祯好。
远在阆都的宴祯:“阿切~”
坐在他对面的皇帝眉头一蹙,
“怎么回事?可是着凉了?”
宴祯摇头,随手落下一颗黑子,断了白子的半壁江山,悠悠道,
“不能,可能是有人在想我吧。”
皇帝爽朗一笑,直摇头,
“那大概还是着凉了,就连你父母和兄长都不一定会想你,还有谁能想你?”
白子落下,巧妙的另开生路。
宴祯撇了撇嘴角,
“想我的人多了……还有,母亲昨儿个刚给我来信,说兄长前些日子在北境的横断山下,捕得一匹野马,她一看见那野马,突然就想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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