迥乎于先前李清源依稀在幻境之中所见的法相睁眼,这一次那尊仿佛撑起了天地的那尊法相,虽然仅仅只是眼眸微开一丝而已,本就阴暗的天地,却为之愈加晦涩阴沉。
除此之外,李清源还能感觉到自己微微有些胸闷,这才回过神来,自己不知不觉间,居然罕见地就连呼吸都已经忘却,他抬起头来,望向那一袭儒衫的男子,原来早在与自己对战之前,儒衫男子就已经拟出一道分身,并且分身品秩,极大,不然也不会让自己丝毫没有察觉,下一刻他人就已经临近那尊法相,甚至避开了得“天”独厚的小男童。
在此方天地之中,吸汲了所有远古先民意志为一体的小男童,就如同黑裙丫头李囡坐镇苍幽丛林,八方递听,十里见闻,犹如远古神祇作山河掌上观,一眼之内,便能看尽此方天地千万花。
因此那儒衫男子如此费尽心力要与自己一战的原因,也便能明了了,不过是想要分散小男童的注意力,进而达到接近那尊荒古神祇的目的罢了。
小男童愤然跺脚,撤除了犹如大碗倒扣的灵炁法罩,就要一拳砸向那一袭儒衫,却活像是个扫把星再世,怎么看怎么令人厌恶的家伙。
小男童气呼呼鼓起嘴巴来,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一句话,生气!越想越生气的那种!
他扬起小脸望向天际那尊顶天立地的神像,忽然眼睛一红。
李清源默默站在小男童身后,拍了拍小男童肩膀,脸色罕有地认真道:“我在一处地方曾经瞧见过这一幕,当年你们能够做到将他封印沉睡,如今也一定能够做到。”
身边忽冒出一簇幽蓝火焰,怀抱一柄长刀的陆良任侠冷声道:“这书生好生心狠手辣,他这分身的手法,我曾在某鬼族之中瞧见过,神魄分身,无异于自裁,要将自己的灵魂都一分为二的,因此才能达到瞒天过海的效果,而且准备前置时间极长,按理说这人不可能是在与对局之前仓促准备,分明是早早就在心底有了稿子,所以切莫大意,此人一开始的目的,根本就是要复活这尊古老法相!”
李清源抬头望向那神色逐渐狰狞的儒衫男子,那对眼眸之中,隐藏着近乎于赤裸的渴求与欲望,双目赤红,活像是一尊被感情所支配的提线木偶,那对凤眸之中忽精光一闪,扭头疑惑道:“苏前辈呢?”
陆良任侠一怔,环视左右,不过是空无一人尔。
李清源深吸一气,暗自传音召回那意图牵制那白衣阴物以及那头诡蛟前去与儒衫男子汇合的老兔与小龙,随后他猛然踏步,冲天而起,身势一下子高过那白衣阴物,自然而然,更是高过那头被白衣阴物坐在身下的诡蛟。
李清源一拳砸向那头诡蛟一颗硕大头颅,“咚”得一声巨响过后,那诡蛟朦朦胧胧,昏昏沉沉,脑袋不断凭空点头,几番点头之后,最终这诡蛟晃了晃头,那副极具人性化色彩的竖瞳眸子中,流露出极具人性化的嘲讽。
坐在诡蛟那颗脑袋上的白衣阴物更是咯咯直笑,似是在嘲讽李清源这一拳的雷声大,雨点小,中看不中用。
打完这一拳的李清源似乎完全心灰意冷,转过身去,完全不看那两只非人之物的嘲笑。
白衣阴物一探身子,似乎是想要叫嚣李清源就这般能耐?给我大长虫挠痒痒?
下一刻,这只白衣阴物便察觉到了不对,急忙俯身看去的时候,那诡蛟浑身皆旋起一道道肉纹旋风,倚仗那蛟龙身子而走,所过之处,这诡蛟皆是皮开肉绽,就连坐在蛟龙背上的白衣阴物也不例外,自从双脚开始被那道类似青风的旋风所缠,下一刹,白衣阴物那双白嫩娇小的双腿便化作了一截枯骨,而她自身,身上血肉则开始一寸寸掉落,一时间,这片天地洋洋洒洒,居然下起了一场声势算不得小的血雨。
李清源自始至终,只是背对这两物而已,这一拳糅杂了他从那女儿国世代相习,用以强身健体的《太初经》,缠丝绕,顶山式,四两拨千斤,重重技巧糅杂一起,在一刹那作用于一拳,自然会有此效果,相反,若是无此效果,李清源才应该拿块豆腐撞死算了。
在身后那两只非人之物彻底坠落地面之上,在地面之上砸下来一块深坑,那恶蛟的一身鳞片都洒落了满地。
一时间,落在地上洋洋洒洒,波光粼粼又闪闪。
李清源身上忽冒一道道气机涟漪,将那临近身侧的一片片龙鳞给悉数掸飞,他自己则对上那儒衫男子,与此同时,李清源特地投射一段气机涟漪,以心声向小男童语:“我看这尊法相眼睛似睁未睁开,眼下可有办法,让那尊法相重新沉寂下去?”
小男童微不可查地点头,同时在李清源心头有小男童独有的心声语,简洁明道:“可以。”
李清源便有数了,瞬时出现在儒衫男子身前,一拳毫无征兆地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