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元宏一听,神色比秦无衣和聂牧谣还要惊诧:“洛雪失踪了?!”
“你,你不知道?”聂牧谣蹙眉。
“他不知道。”秦无衣表情凝重,“若是他所做,瞒不过我眼睛。”
季元宏手足无措:“我立即派人出去找。”
“我都找不到,你派出再多的人也是于事无补。”秦无衣心烦意乱低头自语,“洛雪初来京城不久,这几月都与我们在一起,除了牵扯进妖案外与人并未结怨,谁有能力调派武将将其带走呢?”
“会不会是洛雪查到什么,被妖案的主谋抓走?”
秦无衣摇头,洛雪知道的大家都知道,不该单单顾洛雪遇险,而且曹巷并无打斗痕迹,可见顾洛雪是心甘情愿随那些人离去的,可顾洛雪在京城认识的人除了季元宏之外,秦无衣想不出还有谁符合这些条件。
“带走洛雪的是武将?”季元宏忽然问道。
聂牧谣:“现场发现的脚印可推测是按照偃月阵站位,而且脚印浅淡不该是普通兵甲,所以推断是身手不凡的武将。”
季元宏来回踱步,像是在计算什么,眉头深皱:“算时间不对啊。”
秦无衣察言观色,厉声问道:“你知道什么?”
季元宏欲言又止。
秦无衣怒视:“我不管你与洛雪之前有什么恩怨,现在她人不见了,若因为你瞒情不报让她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这个大将军当不了,命也保不住!”
季元宏倒是颇有将帅风骨,并未被秦无衣气势所慑,只因也担心顾洛雪安危才和盘托出。
“那日你和洛雪离开后,我放下不下去拜会了裴相,并将见到洛雪的事告之,裴相与她爹是挚友,自从洛雪离家出走后,她家人四处托人打探其下落,裴相也收到她爹的书信,委托裴相在京城留意,得知此事后裴相亲笔书信给她爹。”季元宏愁眉不展解释道,“洛雪是将门之女,她爹若是知道她在京城,势必会派人带她回去,可,可……”
“可什么?”秦无衣追问。
“可算时间裴相的书信应该刚到她爹手中,不可能这么快就派人如京。”
聂牧谣:“那带走洛雪的也不该是她家人。”
秦无衣见此事与季元宏无关,心急火燎转头便离开将军府,刚上街市就遇到迎面而来向聂牧谣乞讨的乞丐,聂牧谣递给乞丐几枚铜钱,秦无衣看见两人在低语,猜出乞丐是聂牧谣的眼线。
等乞丐说完,聂牧谣眉色骤展:“流杯楼来了一位客人,指名道姓要见你。”
“见我?”秦无衣一愣,忽然瞪大眼睛,“是柴獬!那日我与他分别之际,我告诉过他若遇险阻便去流杯楼,说出我的名字你便会施以援手。”
“现在是继续找洛雪还是回流杯楼?”
“洛雪既然认识带走她的人,想来暂时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而且已过三日,一时半会估计难寻洛雪下落,柴獬是妖案的关键,务必得保住他性命。”
两人立即赶回流杯楼,婢女告之来人在二楼的侧房,秦无衣推门而入,看那人背影顿时大感失望,那人虽着素衣但气度不凡,正襟危坐对身旁莺莺燕燕目不斜视,有正人君子之风。
秦无衣上前看见那人的脸,硬是愣了一下:“是你?”
“别来无恙。”那人清新俊逸,品貌非凡。
聂牧谣绕到桌前,见那人文气像名书生,又见秦无衣与之相识:“这位是?”
秦无衣脱口而出:“甘州守将,冠天都!”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冠将军。”聂牧谣没想到眼前文弱书生竟会是镇守一方的将帅。
“听闻京城流杯楼的花魁艳压群芳,今日一见果真是天姿国色。”冠天都起身向聂牧谣行礼,“只是没想到聂娘也知在下。”
“冠将军挂帅甘州,令吐蕃闻风丧胆,退避三舍,在京城早就传为佳话,聂娘又岂会不知将军威名。”
秦无衣虽与冠天都只有一面之缘,不过对此人甚有好感,只是没想到他会出现在流杯楼,而且看他风尘仆仆,桌上酒菜未动半筷。
“酒菜不合将军胃口?”聂牧谣示意让人更换。
“塞外边军的粗食怎比的过流杯楼的琼浆美食。”冠天都淡笑道,“只是天都俸禄微薄,早就听闻流杯楼是销金窝,天都哪儿还敢动筷。”
“我与洛雪去甘州取天尘花就是为了救她。”秦无衣指着聂牧谣说道,“若不是你放我们出关,她性命堪虞,说起来你于她还有救命之恩,你堂堂节度使之子,别说流杯楼一桌酒菜,就是买下流杯楼也不在话下。”
冠天都苦笑:“我估计会被爹赶出家门,实不相瞒,我现在身无分文。”
“你与洛雪是总角之交,又于牧谣有救命之恩。”秦无衣端起酒杯,“这杯酒我敬你,为在甘州胁迫你开关一事赔罪。”
冠天都豪爽,举杯满饮。
“将军到此所为何事?”聂牧谣问道。
“有两件事,其一是为了上次甘州的事,瑞西堡的流民拒敌于扁都口,以区区五十众抵御吐蕃铁骑,死战不退,我已将此事上奏兵部,并未战死的人立碑建庙,兵部召我入京嘉许,可天都未建半点功业,等到面圣时打算请旨,赦免战死忠勇的罪并公告天下。”
秦无衣听到此处,黯然伤神:“我替那五十余名恶人先行谢过将军。”
“妖案进展如何?”冠天都认真问道。
“有些眉目,但进展不大。”秦无衣在他面前也不隐晦,“至于其中详情将军还是不知为好,妖案牵连甚广,稍有不慎恐危及将军。”
“可有性命之忧?”
秦无衣一边给冠天都斟酒,一边抬头看了他一眼,停顿片刻后直言相告:“实不相瞒,还会有人因妖案而死。”
冠天都若有所思:“在边塞甚少听闻妖案,入京后才得知妖案竟如此猖獗,就连得道高僧慧云都是狮妖幻化。”
“此事另有隐情,未必与将军所听闻的一样。”聂牧谣也向冠天都敬酒,“将军到此就是为了专门问妖案?”
“不是。”冠天都犹豫不决,“我所来是另有其事。”
秦无衣双目如刀,死死盯着冠天都:“洛雪是你带走的!”
聂牧谣一惊,冠天都也一怔,他向来光明磊落不擅狡辩:“你,你怎么知道?”
“我与洛雪去甘州时,洛雪并为告诉你在京城的落脚之处,你只知道她是大理寺捕快,你入京最想见的人是洛雪,你该去大理寺找她才对,而你却来了流杯楼,说明在甘州之后你与洛雪还见过。”秦无衣不假思索道,“你我闲聊这么久,你都未提及洛雪,而是一直追问妖案是否凶险,你是担心洛雪深陷其中难以脱身。”
聂牧谣见冠天都无言以对,顿时恍然大悟:“难怪带走洛雪的人会阵法,原来是将军的人。”
冠天都的沉默证实了秦无衣的猜想,反而让秦无衣松了一口气,顾洛雪在冠天都那儿就不用担心,不过秦无衣还是眉头紧皱:“你带走洛雪我还能理解,可,可你为什么要来见我呢?”
“是天都带走了洛雪,不过不是天都的主意,她爹已经知道洛雪在京城,给我爹密函让派出精锐入京带洛雪出城,又担心洛雪不肯就范,刚巧我也回京面圣,便让我出面率人在曹巷带走洛雪。”
聂牧谣:“季元宏说裴相给洛雪家人的书信应该刚送达,为什么这么快就有动静?”
“想来是她家人从其他渠道得知了洛雪下落。”秦无衣的视线依旧聚焦在冠天都脸上,似笑非笑问道,“你还是没说为什么要来见我?”
冠天都迟疑不决,沉默了良久深吸一口气:“洛雪现在被安置在城外的文昌观,连同家父在内一共有七人看守,她爹预计明晚会率人赶去,等到她爹到后,你们就没机会能带走洛雪,想要救洛雪现在就得动手。”
聂牧谣:“是洛雪让你来通知我们的?”
“不是。”秦无衣摇头,百思不得其解问道,“你在三天前带走洛雪,三天后又找到我们,让我们去救她,若你是听从洛雪的话不该现在才来,想必你也是再三思索才做出的决定,你刚才说要被赶出家门,看来就是为了此事,你是偷偷来此向我们泄露洛雪的下落,非但洛雪不知,就连你爹也不知,你与洛雪两小无猜,你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她好,洛雪被带回去对于你来说是最好的结果,至少她不用以身犯险随我继续追查妖案,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我们救回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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