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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潮汛(1 / 1)

回程比去时要快了不少,毕竟不必再那么地小心翼翼,只用了一日半的时间便回到了江庆城。一路上袁小七倒是有了若有若无的微弱气感,算是一件好事,只是回到城中,袁小七仍是一副隐藏不住的心事重重样子。慕琳儿自然看得出来,只是无论怎么问,袁小七也不说。

两人到了镖局,还了腰牌领了酬银后便立刻回到龙虎门。江源,孟陆也是今日回来,只比他们早些,而赵子言等人则还要四五日。一进门,袁小七就跑到慕云飞房前,江源,孟陆打招呼也未曾理。正要推门,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慕云飞负手走出来,先是一怔,随即笑道:“回来了,路上可顺利么?”袁小七眉头微皱,道:“回来了,路上遇到一波流匪,并无凶险。徒儿先回房了。”慕云飞摇摇头,并未言语。

慕琳儿进门,江源凑上去问道:“师妹,小七怎么啦?有些不对劲啊。打招呼也不理人,我们也没叫他辰玉啊。”慕琳儿丢下行囊,骂道:“谁知这小子那根筋不对,问他也不说,想急死人啊!”江源跟孟陆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袁小七溜出房来,直奔山洞。敬了一炷香,袁小七静静站在茅屋中间,烛火摇曳不定。忽而,袁小七道:“掌门,徒儿的六感还未修行到高深地步,您若是来了,我是断然察觉不出的。”

黑暗处传来一声轻叹,慕云飞走进茅屋,平静道:“你的心境也不够,怎可如此明显,让你师兄师姐都觉出不对来了。”袁小七拱手躬身道:“掌门,徒儿有惑。回来时途径一座客栈,听到有人议论江湖风闻,道是盗神重现江湖,在华山山门留镖书一封,要盗得当今武林盟主,天下武功第一人赤刀李慕江的手中赤刀,不知是否是真,还请掌门为我解惑。”慕云飞轻笑道:“这等事情,江湖消息倒是灵通得很。不错,是真的。前不久,武当中一位前辈冒着危险派人送书来,说道李慕江与朝廷打着搜捕我的名号打压江湖门派,连武当山都上了一次。天下被宦官治理的真是“太平”了,江湖一派喑哑模样,有名的无名的都藏着趴着。曹公公现在还用我来做由口,呵呵。”慕云飞停了停,自嘲道:“我又何尝不是藏着趴着。只是如今皇帝陛下在武当山,再不济也是名义上的一国之君,他们没有做的太过分,只是将武当典籍搜刮去不少。但那位前辈还是看出些许端倪,疑心打压江湖只是一面,还有一面则是朝廷在寻找某种功法或秘术之类。从搜刮去的典籍来看,多是养生修道延寿之类,便想着是不是窃据庙堂的那位想着长生,甚至篡位把自己供在神位上。”

袁小七讶然道:“长生?此类事怎么可能呢,只有神仙才能长生的吧。听说书先生讲,即便神仙,也不敢稳稳的说自己就永活于世了,还有大灾小劫。”慕云飞挥手打断袁小七的话语,肃然道:“你不知其中利害!世上自称高手的众多,可江湖中对高手的划分有登堂,窥元,宗师,大象四境,寻常的练些拳脚,如同带着你押镖的王镖头之流,即使登堂的境界也是远未达到的。大象境的人物在平常人眼中就如同转世的神明一般。而如今的那华山赤刀,就是真正的天下第一了?错了!说不得就有隐世的厉害角色。而大象境之后还有一层境界,唤作“通神”。自古至今,只听说武当的一位祖师达到通神境界,如同仙人一般,活了三百多岁,最后登仙羽化飞去。其他的便是有也没听过。”

袁小七听得目瞪口的,喃喃道:“您是说,曹公公贪心不足,想要自己做上几百年的皇帝?”慕云飞道:“不止如此,江湖中奇异术法众多,若是有的能令宦官阉人可以生育,他想家天下也有可能。若被他得逞,天下危矣。如今边境安定,只因有重军镇守。而曹贼治国不如景德,纵有能人相助,但经不住曹贼折腾,国内渐渐空虚。若是再这样,不过三十年,我东华国便会内忧外患一起爆发,原本富庶强国毁于一旦。”袁小七深呼吸,道:“我知道了。”

曹公公必须被推翻。如今南方灾民流离,内忧已经显露,这几年边境安定,但谁也不知道边境几国的心思。袁小七苦脸道:“非得盗神一脉先来点火么?怕是今后没有平静日子了。”慕云飞哈哈大笑道:“我盗神一脉,名声不算极佳,可有的是担当。听琳儿说,你曾豪言,世上大不平,当以剑消之,此时正是用剑之时!”袁小七精神一震,心情豁然开朗许多,笑道:“正是如此!”

慕云飞道:“这《探云宝典》你尽快记下,世事难料,说不得你要提前到江湖上真正走一走。”袁小七点头称是,瞥向茅屋中的一摞宣纸。

华山观星峰的峭壁悬崖云雾缭绕,不知有多深多险。在悬崖半腰位置,有一处不大的平台,当今的武林盟主坐在平台边缘,双腿垂在平台外。李慕江手掌抚拭赤刀,对着刀自言自语道:“龙牙龙牙,普通人的血不好喝么?委屈你了。改天给你喝高手的血,一定爽口。或者,再过不久,你就能喝个痛快了。对了龙牙,有人想要把你盗走呢。好笑不好笑?”李慕江看着左手中的镖书,回头道:“你说呢?”李慕江身后,一个身材比李慕江还要高大的男子被数条红色锁链锁在壁上,只是身上血迹斑斑,面容隐藏在乱发之下。但即使如此,男子身上似乎有着隐约剑气,闻言只是哼了一声。李慕江起身,用赤刀拍拍男子脸颊,道:“可惜了,不能让龙牙尝尝你的鲜血味道,一定好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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