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太爷留着一缕山羊胡,面相刻薄,瞥了一眼管家,道:“报官?可有诉状啊?”
管家从怀里取出一封诉状,走上前去。县令案桌一旁坐着的师爷起身来接,管家忙缩手将诉状收了回去,绕过师爷,满脸堆笑将诉状放在县太爷面前。县太爷慢悠悠打开诉状,山羊胡子翘了翘,将诉状收在袖筒中,笑道:“原来马老哥家里遭了贼。真真岂有此理,令这朗朗乾坤王法存于何处?员外尽管放心,我丘某乃是祁封父母官,一定捉住贼人。来人哪,没点眼力,快给马员外看座啊。”
马员外道:“坐就不必了,只希望青天大老爷,”马员外斜眼看了看高悬的“清正廉洁”匾额,“早点抓住贼人,也好让祁封百姓安心。我们走。”
马员外与祁封县令不对付。
祁封百姓大多知道这位马员外有背景,他的哥哥在京城做官,侄儿又是六扇门的飞鹰捕,因此马员外作威作福时,大多数人只得忍气吞声,任人剥削。丘县令也知道他的背景,不过比寻常祁封百姓知道的更多:京城里的马大人很是反感这位马员外。因为这点,马员外在丘县令眼中,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员外罢了。马员外向来喜欢端架子,端的比他这个县令还要大,好像他才是祁封的地头蛇。丘县令看不顺眼,又不好明面上得罪他,于是对他说话总是阴阳怪气,也暗地里找过他几次茬,马员外又是个小气的人,一来二去两人便结了梁子,偏偏明面上还不好撕破面皮。
丘县令躺在藤椅上,看着手里的一张大额银票,师爷在一旁将诉状读给他听。若不是这张银票,他也不会这么好说话。
师爷读完,将诉状放在一旁,静静等待。过了许久,丘县令才将银票收起,捋着山羊胡道:“这老东西,活该遭贼!不过也得查,过两个月,府衙来人,不可留隐患。”
马家庄,马员外府上,一群人战战兢兢听着马员外发脾气。
“那姓丘的是个什么东西!你看他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呸,恶心!”
管家忙端上一盏凉茶,笑道:“老爷您消消气。”
马员外夫人坐在一旁,手上拿着一只精巧的小锉刀,有一下没一下修着指甲:“我说老爷呀,您跟他一般见识做什么,一个小县令嘛,啥时候你去趟京城,找你哥哥说句话,不就把他撤了?”
马员外一口将凉茶饮尽,闻言更是生气,这婆娘哪壶不开偏提哪壶,每次他去京城,不是被训一顿回来。正要摔茶盏,管家连忙提起茶壶为他续上茶水。马员外骂道:“你个蠢婆娘!早晚让你气死!”端起茶盏又喝完,管家连忙续茶。
夫人不乐意了,把小锉刀拍在桌上,指着马员外发怒:“你骂我做什么?好啊你,有火就找我撒是吧?亏我跟你过了这么多年,你个没良心的,我回娘家去!”
马员外也火了:“赶紧滚,老子清净!”再一次喝干净茶水,管家忙道:“老爷,夫人,消消气,少说两句。”提起茶壶又要续茶,马员外抢先把茶盏摔在地上,腾地站起来:“你老给我倒茶做什么,要撑死我?”
夫人哭哭啼啼跑出去,马员外越想越气,拧着眉头负手往院子走,只剩管家提着茶壶手足无措。良久,管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用力把茶盏蹲在桌上,小声道:“呸!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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