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言还以为两人会吵起来,没想到看到花厅里这么一幕,便忍俊不禁,将出来看热闹的弟弟们都赶了回去,自己则端了碗米汤在帘子后头喝了起来,顺便朝外头探一眼。
卫柏舟嫌弃地朝蒋行知横了一眼,“你……你后退,先坐到对面去。”
“好,晚辈遵命,”蒋行知推离了两步,瞄见卫柏舟忿忿地整理完衣摆朝他看过来,便给了个笑容。
“那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卫柏舟方才的舒坦一下子便少了大半,这年轻人怎么看着这么讨厌呢。
可话说回来,长得倒是人模人样,和他们卫家的郎君比起来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也不知道自己的厌恶是从何而来的。
“那晚辈便直说了,”蒋行知正了正色,笑容满面地问道,“先生为何这般讨厌晚辈?”
卫柏舟立时坐正了几分,好家伙,他能读心还是怎么地,居然看懂了自己的心思。
若是承认自己厌恶他,那便是为老不尊了,说起来,人家并未实质性地得罪过他们卫家,甚至三郎和二郎暗暗下药害他。
若是不承认,又过不了自己心里这一关。
哎……都怪那蒋家,是蒋家害得他现在对武夫没有好印象的。
“既然你看出来了,那我也不否认了,”卫柏舟还是遵从自己的心意,直白道,“我们家是读书人家,喜欢学识渊博的人很正常。”
“不正常!”蒋行知知道他说的不是心里话,想当初,他第一次上门的时候,卫柏舟可直接说他是‘丑货’的。
“你这人……”卫柏舟晓得酒醉的人难应付,可之前明明是个思路清晰的,怎得到这里又装糊涂了,“等你醒了,我再同你说话,我现在用早饭去了,你自个儿待着去。”
说完,就想走了。
蒋行知忙伸手将人拦住,“你们卫家吧,是读书人没错,看不是也让三郎去我镖局学艺了么?这又如何解释?”
“这……”卫柏舟被问倒了,暗暗咬牙道,“看我过去打断三郎的腿,看他还怎么去镖局学艺,坏我家门风……”
“您说什么?”蒋行知听力敏锐,哪怕只是卫柏舟的嘀咕声,也都听得一清二楚,“您不想让三郎去镖局学艺了?”
书言听到这里,差点被米汤呛着,这不是让三郎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么。
爹爹怎得无缘无故反悔了?
什么家风,什么传承,爹爹总不能让家里头所有的二郎都念书吧?
若是念书有出息也可以,但是大郎都快要十七岁了,爹爹都没想过安排他去考秀才,接着便是二郎……这不去考功名,不是活脱脱地被拖住了前程。
她不是没问过,但是爹爹敷衍了事,从未明着说。
“爹,我方才听到莫大哥说您不想我去镖局,这是为何啊?”三郎从另外一边的帘子走了出来。
卫柏舟语塞,臭小子真是不省心,这么明目张胆地问他,他怎么回?
“三郎,你爹他不喜欢我,所以便不喜欢你去镖局,”蒋行知‘神伤’地摇了摇头,退回到了椅子上,“晚辈不知道老爷子为何对晚辈有这么深的成见,但晚辈来到腾云县后一直规规矩矩,不曾犯错,却不知还是……”
“莫大哥,我爹不喜欢你,又没关系?”三郎哪里懂蒋行知话里的意思,“我喜欢你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