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局内,蒋行知头晕脑胀地醒了过来,看到成峰和成岭朝他憋不住笑地望过来,一个挺身坐了起来。
脸上什么东西?
他伸手一抹,居然是一把胡须,正要扯掉,忽然想起什么事情,连忙要下地。
“老大,给你,”成峰笑着递上一面铜镜,然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出来。
蒋行知有种要当场拧掉他脑袋的冲动,结果镜子一看,这是什么鬼?
“老大,您还认得出不?”成岭的脸都要笑抽了。
蒋行知白了他们两个一眼,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这是言儿给我弄的?”
“我们想弄也不敢啊,”成岭应道。
那倒是,他们两个若是将他这个老大弄成这样,不死也要褪成皮了。
“老大,你是不是哪里得罪卫娘子了?”成峰忍住不笑。
“我怎么可能……”蒋行知怔了怔,一个年头闪过,“去,把我退婚时一同退回来的画轴拿过来。”
成岭打开柜子,将一个画轴拿出,拉开绳子便将画像呈现出来了。
蒋行知看看画像又看看自己,这下子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言儿怎么可能做没有目的的恶作剧,她这么做是猜出他就是蒋行知了。
蒋行知呆若木鸡,连铜镜都拿不稳了。
成峰连忙拿着铜镜,又让成岭端着水盆过来,说道,“老大,您还是先打理打理好,这个模样被人看到了,委实不好。”
蒋行知懊恼得扯掉了胡须,那一脸的墨汁却是未褪去一丝半点儿。
看着铜镜里犹如丑八怪的自己,蒋行知回不了神了。
言儿那丫头像是用墨汁涂满他的脸,然后再黏胡须,让他的容貌看起来和画像里的更接近了几分。
“老大,洗洗,”成岭笑得要岔气了。
老大何时有过这种没面子的时候,这简直就是破天荒头一回,而且就栽在一个小娘子手里。
蒋行知夺过水盆,端到了脸盆架上,俯首下去,憋气憋了许久才仰起头来,扯过布巾胡乱擦了几下,看到被墨汁染黑的水,他摔下帕子,从柜子里扯出一套衣裳往后院净室走去。
镖局内的其他人见着蒋行知狼狈的模样,纷纷来问成峰到底是怎么回事?
成峰心里只有个大概,“老大的事情哪里轮得到我们问啊,都好好操练去,别到时候让你们掏个鸟窝都不会爬树。”
众人一哄而散。
“看看去,”成峰朝成岭露出狡猾的一笑,两人一拍即合,去净房去。
蒋行知冲了个凉,拾掇得干净清爽,方才穿好衣裳出来。
见成氏兄弟俩鬼鬼祟祟的,没给好脸色,“今日的事情,谁都不许说起这件事情来。”
“那如果卫娘子找我们问您的身份,该如何说?”成峰小心翼翼地问道。
其实不用说,卫娘子大概是知道莫砚行就是蒋行知了。
“此事……我只会亲口同言儿说的,”蒋行知现在满口都是掺杂着墨汁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