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内的白毦卫在王浑等人的沉重打击之下被全数击溃,除阵亡之外的全数采取了自杀殉国的方式来结束了自己的性命,生性谨慎的王浑想要找出活口来查明背后的主使,可最终他还是没有达到这一目的,就连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走到了虽然早已气绝但仍旧屹立不倒的牛金遗体面前,王浑含着泪为他闭上了双眼。
确定没有残余的刺客潜藏之后,王浑和羊祜、王濬便前往司马孚等司马族人所藏匿的宅邸之中,向司马孚复命。
当得知老将牛金阵亡的消息之后,作为他多年好友和搭档的司马孚不禁感到万分惊愕,随之而来的便是无穷无尽的感伤...
但令司马孚和羊徽瑜等人更加值得担忧的还在后面,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和骚乱,王浑私底下将司马师在折返洛阳的过程中遭遇伏击,并且受伤昏迷的消息,透露给了羊徽瑜和司马孚知晓。
本来司马攸的失踪就已经让羊徽瑜忧心如神,现在得知司马师又受伤昏迷,这让她的精神大受打击,差点当场失去意识而晕倒,幸好王浑及时扶住了她的手臂。
“夫君他现在哪里?”
神情哀伤的羊徽瑜此刻心里是一团乱麻,坐在一边怀抱司马兆的王元姬都看出了端倪。
“在下暂时将大将军安置在伦公子处代为照料,方才城中叛乱平息了之后,在下已经遣人迎接他们回长平侯府,待会儿夫人就能够看到他了。”
传达完信息之后,王浑对司马孚和羊徽瑜说:
“在下还奉了大将军和新城候之命,要尽快寻回攸公子,先行告退了。”
“不行,我现在就要回去。”
王浑前脚刚走,等不及想要见司马师并为其医治伤势的羊徽瑜,马上便准备动身回家。
可就在这个时候,王元姬突然发现自己的脚边有鲜红的血液正向四周蔓延散开,而坐在她身旁的夏侯椿正在瑟瑟发抖,脸色看起来十分苍白。
更令王元姬感到惊愕的是:
那血液正是从夏侯椿的裙摆下流淌出来的,她的鞋子早已被鲜血所染红,但她自己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大嫂!”
王元姬立马意识到了夏侯椿此刻的处境非常不妙,于是当即大声喊羊徽瑜过来。
回过神来的羊徽瑜也立刻注意到了夏侯椿的状况,急忙跑回来蹲在了夏侯椿的面前,一面为其把脉一面仔细察看她的精神状态。
不过很快从脉象上传达给羊徽瑜十分不好的信息,在与王元姬短暂目光对视之后,羊徽瑜实在是难以将这个残忍的事实告诉夏侯椿:
她的孩子已经注定没有了...
对此王元姬自然是心领神会,而她们两个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夏侯椿还不至于愚蠢到这个地步,她伸手轻轻放在了羊徽瑜给自己把脉的手背上,露出那惨淡的笑容:
“姐姐,我的孩子没事吧?”
此时的羊徽瑜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没有办法将真相说出口,从脉象上来看夏侯椿现在的身体因为小产已经十分虚弱,如果再遭受精神上的打击,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见羊徽瑜没有回答自己,夏侯椿低头看了看地上的那滩血迹,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那种绝望的眼神让羊徽瑜无法再继续正视下去,不得不侧目强忍着悲伤。
就在这时宅邸的门被一把推开,所有人都顺着门的方向看去,只见手握长剑、浑身都是血的羊祜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
“大姐!”
当羊祜看到夏侯椿也在宅邸之中时不免有些惊讶,不过他很快就从她那苍白的脸庞和她裙摆中流下来的血水之中,感觉到了令他极其不愿意面对的事实...
手中的剑无力的滑落到了地面,再也无法硬撑下去的羊徽瑜捂着嘴躲到了一边,羊祜快步冲到了瘫坐在地上的夏侯椿面前,握着她那冰凉的手:
“椿儿...”
见自己的丈夫平安无事的回来了,夏侯椿轻轻伸出手抚摸着羊祜那沾染敌人血迹的脸庞:
“你平安无事的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说罢她闭上了眼睛轻轻靠在了羊祜的肩膀上,泪水一滴一滴落在了羊祜的盔甲上:
“对不起...我没能守护住我们的孩子...”
“不说了...不说了...”
同样眼含热泪的羊祜将夏侯椿紧紧地揽在了怀里,随后将其拦腰抱起,对她小声说道:
“走,我们回家吧...”
因为夏侯椿小产而耽误了回家的羊徽瑜,急急忙忙的跑回了长平侯府。
结果她发现自己的晚到并没有对司马师的伤势造成影响,因为已经有人在卧室之中,已经有人在为司马师医治伤势了,而这个人,正是羊徽瑜的生母:
蔡珏...
“母亲...您怎么会?”
站在木架前对着脸盆净手之后,蔡珏用白巾擦拭了受伤的水渍,她并没有对羊徽瑜解释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理由,而是描述了司马师此刻的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