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你弟弟被打那事,已经有进展了,二位跟我们走一趟吧。”官差冷着脸说道。
杨大虎搓搓手,弯着腰陪着笑脸:“大哥,我弟弟他伤得太重躺床上起不来,要不让那家人来找我吧。”
“谁是你大哥,别在这套近乎。起不来就用板子抬着他去,县令大人还在公堂上等着呢,别耽误时间。”捕快不屑地说道,这种痞子他见多了,稍微给点好脸色就敢蹬鼻子上脸。
他今天若是应了这声大哥,明日这人就敢在外面说自个和县衙的某某捕快是结拜兄弟,利用他的名头在外面招摇撞骗到处吹牛。
听到这话,杨大虎隐约觉得事情可能有些不对,似乎并不是在按照他们的预想在进行。这不就是一件小事吗,怎么还劳驾县令大人出面。林家人不是应该来求他们吗,怎么现在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他现在想给钱仲恺传个消息,问问钱仲恺应该怎么办。可是他们兄弟俩做这事都是瞒着家里人的,捕快又在门口站着,一副迫不及待要带他们走的样子,他们又不会分身术,如何去告知钱仲恺。
他倒是想把杨大壮留下来,可是官差一脸“你们今天就算是爬也要爬到县衙”的表情,这条路明显行不通啊。
“二位官爷稍等,容我们兄弟两个换件衣裳。”杨大虎低三下四地说道。
“动作快点!”官差应道。
杨大虎转身进去,他娘有只眼睛看不见,可怜兮兮地凑过去,问自己儿子怎么了,是不是又在外面惹事了,官差要带他们去哪?
“没啥大事,我跟大壮去去就回。”杨家兄弟虽然一事无成是个痞子,但对自己亲娘的态度还是不错的。
他们幼年丧父,娘又瞎了一只眼睛,家里还穷,就这么在东家摸只鸡在西家偷个馒头,一顿饱一顿饥地长大了。在这种家庭情况下,长歪是正常的。
杨大娘是管也管不住,劝也劝不动。小时候还能打他们几下,可现在巴掌还没抬起来呢,这俩人就跑没影了。想着给两兄弟娶厉害一点的媳妇,以后让他们的媳妇管他们,可是家里穷成这样样子,如何出得起聘礼。
就这么一年拖一年,两兄弟都二十多了,还是孤家寡人。他们一出门,杨大娘就天天担心两个人在外面惹事,就怕他们回不来。
她担惊受怕了这么多年,今日看见官差上门,整颗心都提了起来。杨大虎说的话明显就是在敷衍她,她放心不下,只好一路跟着官差和兄弟俩去县衙。
县衙那边,林静漪为了不表现出自己的急躁,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争取给县令留一个沉得住气的好印象。
这种小地方,有时候断案判刑大多是以律法为基础,再辅以人情,上下活动的范围大不大,是轻判还是重判,都在县令的一念之间。
如果县令对林静漪的印象好,到时候就可能轻微偏向林静漪。赵县令在等待期间,也问了林静漪一些事,比如她是如何猜到此事背后有隐情的。
林静漪就将自己的推理过程告诉赵县令,暂时略去了钱仲恺的事,只从林大成的性格说起,再到怀疑此事有猫腻和最后跑遍镇上的医馆。
赵县令听了之后频频点头,这一番说辞有理有据,且一方是老实本分的农家汉子,一方是整日吊儿郎当游手好闲的地痞流忙,任谁在听了此事之后,都会下意识地偏向前者。并且林静漪还提交了充足的证据,把那张有各位郎中签名的证明交给了赵县令。
可以说在等待杨家兄弟期间,林静漪占尽了先机。
待杨家兄弟到了公堂之后,赵县令严肃地发问:“堂下哪位是昨日被人重伤吐血的杨大壮?现下病情如何,郎中是如何说的?”